送整支队伍到城外平原,转头又离开了。
“他可能……是阿卡夏出来的。”丽塔咕哝着,捋顺马儿的鬃毛。
作为团长夫人,游艺团的头号招牌,她又提醒威尔德这次行程最重要的不是寻找失踪罪人,而是去雇主指定的地点,等待接应。
然而一路问下来,他们抵达目的地,全体瞠目结舌。
因为空城复建,阿卡夏原先收留的难民大都回到家乡,再有的已跟原居民成家,搬出安置区。
那些街道纵横交错,空房林立两侧,共同组成寂寥萧瑟的画卷。
这里已经完全废弃了。
侧耳聆听,空气中回荡着细若蚊吟的嗡声,是群野蜂在檐下筑巢,上方偶尔有鸟雀飞过,停落横穿窗户的榕树。此外再无任何活物。
拿出请柬再三确认,威尔德仍按标识来到那座白屋前。
它的白色比城墙斑驳,屋顶塌陷房梁裸|露,破烂得像个乞丐,就剩一口气了还抖着手行乞。
“确实是这啊,可怎么看都不像有人住。”
“怕不是错了,城里还有别的地址吗?”
“难不成是作弄我们玩。”
……
团员边歇脚边围做一团议论,叽叽喳喳的声音又暂时带来点人味。
但很快,道路尽头传出的动静叫停他们的猜测。
四辆马车朝这驶来,闷钝敲击声不断增加着游艺团的压力。威尔德犹豫是否要问路,车竟精准停在他跟前。
最后一辆车的前门打开,走下名褐发男子。他面容俊俏,微笑时像只精明狡黠的狐狸。
“您是——S先生?”威尔德试探地问。
对方摇了摇头,且不知为何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在下费思·李恩,是任命前来迎接各位。”
一听是大名鼎鼎的的费思·李恩,队伍顿时炸开了锅。
来接他们的是费思·李恩,那请他们去表演的又会是哪位?
“东西我会负责搬运,还请各位先就坐,稍后一切行程我都会安排妥当。”费思侧身示意道。
震惊又敬畏,表演团不敢拒绝,甚至等上了车行驶出一段距离,还没人敢说话。
威尔德与妻子同坐第一辆,神情与其说是受宠若惊,倒不如说是心怀疑虑,忐忑不安。
他们团不算出名,成员更无卓越才能,也就会演几场喜剧木偶戏,专给市井小民解闷。实在想不通邀请他们的理由。
正拼命思考着,车身猛然减速,颠簸着停下。
待周围恢复平稳,丽塔立即撩开帘子探出头。
只见车水马龙的中心街道,他们车前竟趴着条黑毛老狗。这应该是刚才急刹车的原因。
马夫第一时间行动,挥着长鞭试图吓跑它。
岂料这家伙纹丝不动,悠然哈着气。
无奈之下,马夫拽动缰绳改为绕道,然马刚迈开步子,这狗腾地一下起身挪位,它偏要跟人作对似的,故意蹲在新方向上。
四辆车堵路迟迟不动,引来旁人瞩目,费思见骚乱愈演愈烈,便再次出面。
“前面怎么回事?”他语气多了份严厉。
“万分抱歉,阁下。我马上就把这疯狗赶跑。”
仿佛听懂贬低,那狗扬起头,低吠了一声。
而随后发生的人狗大战,又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四五名身手敏捷的侍从同时出动,各自拿着木棍短鞭,却没一个能逮住瘸腿老狗。
它总能灵活溜过人脚边,闪避追打,顺便踩痛几人脚背,又勾|引得他们互相撞头,四仰八叉栽倒。
看戏的百姓哄笑连连,车内的威尔德夫妇却不由的捏一把冷汗。
就在费思·李恩皱着眉逼近,打算亲自解决障碍时,一道声音宛若天籁,攫住众人心神。
“它受伤了,需要救治。让它到我这来吧,费思先生。”
丽塔像每个接近声源的女性,敏感的心发颤,屏息捂着心口。她们像怀抱着脆弱婴儿,散出天然的怜爱。
“可是阁下——”
费思尚未说完,那声音的主人迎光缓缓走到人前。
“我已经这样决定了,正好我也备着药。”
打断别人说话,行事略显顽固,可他仿佛能让烈日柔化的嗓音,美若皎月的面庞,自动消解对向他的不满与恶意。
没人会厌恶他的。
他是如此美好,如此圣洁,银发束在脑后,又轻巧得像兔尾巴。
“莱维·拉法叶!”丽塔倒抽一口气,不由自主低头。
那是神子,是自出生就成为拯救世间的人类希望。
像她献上最崇高的敬意,聚在路旁的男女老少同样行礼。
至于那条拦路老狗,它如愿以偿地爬上朴素马车,霸占整个席位。
莱维单膝跪在黑狗跟前为它清理伤口,费思不好意思独坐,只得站着忍受颠簸。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