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纵使使徒身体素质强悍,也不敌这百年难遇的大袭击,渐渐有人显出疲态。
莱维注意到一个熟悉身影。
平日憨厚和善的切斯特冲在最前方,半块胸甲被打碎,他视若无睹,布满血丝的眼映入畸形狰狞的怪物,同时他自己用重剑卷起旋风,拧碎腐烂躯体。
再看眼前济济一堂,莱维胸口莫名发闷,上前小声发问。
“长老伯伯,我们什么时候去支援。”
“我相信众使徒的信念和实力,足以支撑他们守护百姓到最后。而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老者意有所指,目光落在莱维后方。
清晨天显异象,他为找出原因和对策紧急召集所有人。已成读侍的莱维并不在列。
可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青年不厌其烦敲响他的门,声称城里有位‘本源语者’,或许能制止这场异动。
第一眼,老者便锁定了赛伦斯。
二十左右的青年,身段颀长,风姿凛然,面对场中诸多气势威严的要员,仍像眺望风景漠不关心,眼神淡然。
确实,有几分异于常人的气息。
美中不足的是,他紧粘着身边的平凡者。他平平无奇的兄弟,据说是木偶师,低微的街头演艺人。
和红袍长老同样,其余人都默默打量着新问世的本源语者,继莱维之后的又一位神子。
而这乌发青年眼珠一转,瞪着老者敌意露骨。
“干吗这样看着我,死老头。”
此语一出,几乎败光赛伦斯刚才在众人心中建立起的超然形象,但他无所谓,再一瞥水中映像,大声笑道。
“真有意思,你们一个个怕死的老东西,都喜欢躲别人后面建功立业吗?捡漏上瘾了?”
择明迅速低头,没敢观赏周围的表情变换大戏。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得太大声。
而看着这群人或恼怒,或鄙夷的脸,赛伦斯嗤笑之余放下了心。
不是为自己,而是自进门起就被有意无视的‘一般人’哥哥。
这群明显心怀鬼胎的家伙,连他哥的木头人偶都比不上。
“赛伦斯先生。”莱维哭笑不得,连忙打圆场,“这位是拉法叶家的指定继任人。是他请您和伍德来的。”
后半句他凑近悄悄提醒,无奈等到对方换上假笑。
“噢,那他叫什么。和你一样叫白头翁吗,还是狗屎?狗屎·拉法叶?”
利刃出鞘,嗖嗖作响,当下不止艾瑞克·兰伯特,左右如石柱的侍卫也纷纷拔剑,因赛伦斯的无礼愤怒。
“年轻人,这里不是你口无遮拦,无端污蔑的地方。”
三级台阶上,已有世家成员厉声指责。
但赛伦斯是谁,哪会放过此等绝佳机会。
“怎么,我有说错么。”他继续着蔑视语调,啧啧反问,“连自己名字都不敢告知天下的家伙,岂不是连屎都不如?你们也一样吧,说什么继承祖先姓名能更好开辟家业,我看是贪生怕死,胆小如鼠。”
“你——”
“别回答我,我不想听,你们自己讨论吧。”
一来一回见红袍老者彻底语塞,表情骤变,赛伦斯假笑消失,但发自内心愉快。
降服刺头的希望最终寄托在择明身上,他与莱维交换一个眼神,微微点头。
择明:“赛伦斯,出发前你怎么跟我约好的?”
赛伦斯翘起的头垂下来了。
“等到这里,先听完他们怎么说……然后再作回答。”
“还有呢?”
先前嚣张的青年磨磨蹭蹭,心不甘情不愿踢地面。
“要守规矩,就算要暂时和你分开一会儿。”
“没错。”择明顺势摸上对方脑袋,“你现在是称职的大人了,要学会如何独当一面的沟通。我不可能总是在你身边。”
“啊?”
赛伦斯愕然抬头,顿时像被丢进斗兽场的奴隶,满脸写着无助弱小。
可他还来不及细究,择明主动抽出手臂。
“如果你这次做得好,我再答应你一件事。不限时和范围。”
话音刚落赛伦斯转身前进,两手叉腰走向人群,没有片刻犹豫。
“喂,你们要说什么快说,别超过半小时,也别全堆着讲。”
因此顺理成章的,赛伦斯硬塞进了法师阵营,而一般百姓择明被请出大殿。
莱维本可以选择留下,然目光追逐那道背影,他情不自禁跟去。
门廊悬挂油灯,不多不少,照亮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人。
开始是一段心照不宣的沉默,莱维眺望黑暗中的高塔,轻声喟叹。
“好像……做梦一样。”
对民众依旧担忧,对赛伦斯与殿内众人交涉而不安。
却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引发他的舒心。
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莱维转移话题,谈到先前在圣所的手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