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你是想瞎吗。”青年边说边咬得脆响,嫣红汁液沿手指流下,最后回到他舔舐的舌尖。
他舒畅咂咂嘴,回答。
“我想踹你的花,就是想而已。有问题?”
未等店家运足气咒骂,一双白皙的手已将花盆扶正。
“十分抱歉,这是我替他赔给您的,希望您收下。”
儒雅温润,恍若天籁之音,老妇定睛再看声音主人,怒气顿消。
她差点不好意思收钱了。
“请。”没得到回应,莱维将钱币往前一送,“如果不够的话,尽管开口。”
因为这亲切微笑,真挚话语,店家最后坚持拒绝莱维的好意,他则买下一捧蓝桔梗,充当变相赔偿。
店内和和气气,店外冷意弥散,半份属于一路为非作歹的青年,半份来自莱维的侍从。
吉恩强忍疼痛与愠怒,时刻盯牢歹人。
大肆拿走摊贩商品,随心所欲砸踹,古怪青年的举止不能用区区蛮横概括。
“我说,你是真的有病。”青年反倒指点起莱维,笑得像条蛇,“你这种短命鬼怎么活到这岁数的,噢,靠跟那个哑巴一起睡,让他保护你吗?”
有那么一瞬间,吉恩真想拔剑架上这条毒蛇脖颈。
面对侮辱性的揣测,也就莱维能沉得住,走出店不痛不痒接话。
“实不相瞒,我以前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短命鬼’,看不见,走不动,病情一加重就生不如死,全靠别人好意照料我。”
开始回忆,便不可避免想起美妙的秘密,莱维的笑里透露一丝甜味。
“所以我现在时常会想——‘和以前相比,我还能遇上多糟糕的事呢’。”他搂着馨香花束调笑道,“话说回来,阁下有感受到您兄长在哪吗?”
他一句话戳中死穴,让吊儿郎当的青年颓然,行尸走肉般往前进。
“我怎么知道啊。虽然不用你们,我自己就能轻松找到他,但是要被他知道我……他肯定要生气。”
活该。
吉恩不禁腹诽。
不肯告诉他们名字,又不透露具体相貌,能找到才有鬼。
彩砖铺就缤纷行步道,直达霍尔德广场。
以往有神子莱维·拉法叶在此施展神迹,今朝吟游诗人和行走歌舞团扎堆。节日里,他们多为无偿表演,偶尔混入几位法师,带来小小惊喜。
晌午并非来客高峰期,初夏的太阳热情炙烤地面,可人们却围聚一处。
不知不觉晃到旧地,切斯特以手遮光,辨别反常汇集的原因。
老鼠会为美味成群出动,争先恐后推搡,而此刻吸引男女老少的蜜糖,那位木偶表演者,无疑是道珍馐美馔。
无舞台,无助手,他一席复古黑衣立于红布之上,包裹皮革套的手像弹琴游走,轻按空气。
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因为他将脸藏进面具,一张素白的微笑脸后。
在他脚前,迷你动物木偶蹦蹦跳跳,嘴中发出契合声音。
“到了,终于到这一天了。”小兔说。
“什么日子?是猎人要来?是山要动摇?还是那片枯死花丛,埋着我们挚爱之友知更鸟的坟地终于开花?”小鹿摇头晃脑,眼珠灵活转动。
小兔挺起身,模仿信徒祷告。
噢,是的。
泪之女神潜进梦中,她告诉我,我们的朋友并未死去。
它还有灵魂眷恋于世,飘飘荡荡。
附着每一朵鲜花,彻夜陪伴守候。
是今日,我们如约相见……
前排孩子们听得着迷,忽觉口袋鼓起,低头一看连连惊呼。
“快看!是花!”
“我也有,什么时候在这的?”
“哇我完全没发现。”
这群雏鸟们叽叽喳喳,交替兴奋叫喊,激动鼓掌。
声浪起伏,人偶师停止操纵。兔子小鹿垂下头四肢瘫软,他则鞠躬谢幕,优雅得恰到好处。
【Z:一如既往,优秀的表演】
仅自己可听的声音,令人偶师择明谦虚应道。
【勉强没出糗罢了,你不是没少看我失败的彩排现场么,Z】
【Z:因此,才更显得您今日的正演圆满顺利】
暗笑系统一本正经谄媚,择明面朝各个方向迎接喝彩。
表演早已结束,观众迟迟不愿散去,性子活泼的小孩甚至央求他继续下去。
似曾相识的情形,他用同一种方式告辞。
他握住红布一角,拽着高高扬起。
白鸽受惊狂舞,他则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
人们难以置信找寻,唯独一名观众径直冲向后方林道。
“等等!”
切斯特几乎是用吼的,叫住用障眼法退场的人。
“你刚才、你——”
磕磕绊绊不成句子,他从心发问。
“你是……你是伍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