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哼哼的小王子伊森。
唯一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人,衣衫不整的纳西索斯,他就站在一摊碎片前,眼眶泛红眸中带泪,却瞬间像洗了牌,面无表情。
电光火石间,克兰认为自己找到答案。
“纳西索斯,不要做傻事。”他拼命吞咽忍耐冲动,“就算你看不惯伊森殿下,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毁了他。”
少年朝他冷笑一声。
那都不是笑,是极度不屑哼出双唇的气。
“你觉得,我是要毁了他?原因呢?”
肯开口还算有商量余地,克兰乘胜追击劝道。
“德林杰先生、格雷他确实待小殿下特殊,他只不过是欣赏对方,绝无那方面心思。你何必吃醋嫉妒,搭上自己前途。”
厌恶的人说出的话,伊可一句不想听。
他唯独抓住了某字眼。
“我,嫉妒……”
碎片握在手里,被他藏在身后。
他承认,他在看见伊森倒地的一瞬间,想到要撕烂这张脸,割破那喉咙,用毫无人性的丑陋方式进贡那份情绪。
但每一次高举双手,某种呢喃回荡,堵住他的爆发。
少年拧眉泫然欲泣,勾着嘴角僵硬地笑。
我到底……
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好呢?”
撑脸哀叹着,择明指向河道旁的花丛。他对芙蕾雅诉苦道。
“如果想摘下那种花,品尝它甘甜如醴的蜜|水,唉——该怎么做才不会受苛责惩罚。”
被这假正经逗乐芙蕾雅咯咯直笑,趁游园舟靠近岸边,他探身抓来整枝花。
“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等会儿你把它吃干抹净,用完即丢。没人知道就等于不会被罚啦!”
赞叹对方心性直爽,择明感激接过一串象牙红。
“关于给夫人设计礼服呢,我其实已经有了基础构想。”
一句话令芙蕾雅两眼发亮,拍桌起身。
“是什么?快告诉我,我要成为听到的第一人!”
“不好意思,顺序上,您大概是第三位呢。”择明抱歉笑道。
浓妆男人失望哀嚎中,他心念一动,嗅出风流送来的微小信号。
【情况不好呢,Z。伊可殿下,正独自面对他的残局】
【Z:所以您想什么时候动身帮他,主人】
像在瀑布前,像在长馆庄园,像在断药后的每一夜。
灵活十指摘去萼部,择明将花含于齿间,慢慢吮吸。他老神在在,倒真如所持有的橘猫模型。
【不】
【我的开局已经结束了】
他半阖着眼,神色散漫。
【Z:您是指,您又准备像上次那样抽离全局,观察人员自行演绎了吗】
偶然的乌云飘荡,日光阴沉大地黯然。同系统交流以来,这是择明为数不多敛去笑意的时刻。
“可恶,当老三也行吧!”芙蕾雅这时结束了发泄嚎叫,迫切恳求道,“快告诉我嘛,卢修斯亲亲,我要掏干净耳朵听!永久印进脑袋里!”
面貌切换飞快,择明再抬眼仍是文质彬彬。
“我的初设里,我为‘伊维蒂亚’铺好七层构造。”
“正好,应对在下一直以来私自划分的有趣过程。”
比愤怒纯粹,比仇恨凶猛,更难以驯养的猛兽
受嫉妒驱使的人,在箱中饲养着未知生物。
“最开始,那东西先长出了鼻子。”
紧紧追捕自己尚未明确的危机感。但嗅觉是人最平庸的能力,难靠它分清东西南北,只能徘徊轮廓周围。
“紧接着生出双耳。”
无论真假虚实,听取任何有关谁的线索,全盘照收。
“到这一步,睁开了眼睛。”
嫉妒着谁,嫉妒着什么,一直以来暗中窥视最多,明里躲避最多的,那便是答案。这点眼睛远比头脑清楚。
“然后就到了最妙趣横生,百看不厌的岔路口。这小怪物,终于长出了嘴巴。”
想问不知从何问起,想打断但倾听的欲望不准,芙蕾雅呆愣愣沉默,手捏烂红花而不自知。
瞅着那对困惑大小眼,择明体贴按下暂停键。
他继续掰弄着花,今日的午后甜点。
唇瓣叼红花,他仰起头,食指一推深入温热口腔。
苦中带甜的味道在喉咙化开刺激吞咽,恰似踏上绳索,进退两难时的紧迫感。
明明是脚踩平地,千镜屋内的伊可眩晕摇晃,使不上力。
克兰·芬奇还在劝他。
“你先把伊森殿下带走,交给他那些保镖。趁我现在意识清醒。”
“这关乎你我性命,你不想为了区区‘争宠’断送前程对么?”
“而且格雷他也不会因为这样就对你改观,相反,他会对你失望透顶。你别做错事,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