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久仰大名。”
“迪伦我听说过,几十年前可是令尊为女王定制的永夜城”
谈及擅长领域,青年不复腼腆,与这年轻大师有来有回攀谈,成功用一个笑话开篇,引出今晚真正目的他亲自调配的香水。
香水点上手腕,静候片刻轻嗅,克兰露眼睛亮了几分。
“过会儿有表演团演唱,是我一位远亲女高音的首秀。不如您先去上面,在楼梯口左拐第三个房间等几分钟,我刚好留了个好位置。”
一阵电流席卷全身,安东尼不敢置信,他迫使自己镇定点头走开,又滑稽地同手同脚上楼。
想起什么,他再一次回头。
餐桌旁,休息处,轻歌曼舞的会场中央,他妄图找到今晚偶遇的幸运天使,始终无果。
某些迟到的想法追上他,令他深陷漩涡。
刚进门选择和卢修斯搭话,是误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
落魄痛苦地挣扎,孤注一掷地乞求。
同类相惜,他越看甚至越觉得卢修斯眼熟。
可追溯尚且新鲜清晰的记忆,他发觉事实并非如此。
“蹭吃蹭喝,寻欢作乐。”
青年鹦鹉学舌地念,按克兰所说推开二楼第三个房间。
这间房,聚集着与他相似的人。
他们微笑亲切,礼仪到位,交谈几句像克兰芬奇一样认出他,热情握手问候。似乎因为这样,方才窜遍全身的电流被一一瓜分,徒留无法言喻的麻木。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毫无疑问。
可如今站在这,他全然不似想象中畅快。
难道是激动过度造成疲软
熏香浓郁,渐渐迷醉口鼻,不知何时起安东尼驻守起角落,捏紧香水瓶发愣。
他双眼放空胡乱扫荡,无意攫住一抹深黑剪影,拨开人群噔噔冲去。
“卢修斯,原来你也”
在这一词卡顿,安东尼抓住对方手臂细看,脸色大变。
他眼前是位女性oga,黑发稍长披散,套在粉紫公主裙里,活似一尊精致人偶,美丽且易碎。
安东尼触电般收回手,连连鞠躬不敢抬头,内心疯狂谴责。
他到底在想什么
竟然把一个oga和beta认错了。
正绞尽脑汁琢磨措辞,对方出乎意料开口。
“卢修斯你刚刚说卢修斯”
因为情绪来势汹汹,她极具穿透力的嗓音拔尖,一瞬攻下屋里四角,众宾客鸦雀无声。
寂静中发觉古怪,安东尼直起腰,定睛再看,登时五雷轰顶。
被他认错的不是别人,正是目前与某一少佐订婚的薇诺娜芬奇。
额前神经仿佛突突跳,蜇得刺痛,青年再迟钝也阻止不了冲击大脑的答案浮出水面。
安东尼欲言又止,薇诺娜急红了眼,轮到她抓紧男人小臂,失去风度发问。
“你说的是不是我弟弟,他在哪”
“我、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明明刚才喊了他的名字。”
“没有,我是认错了。”
“把我认错成他还是大街上随便一抓的同名卢修斯如果是这样,怎么偏偏是我”
想掰开细嫩白皙的手,却担心力气大得罪人。安东正尼骑虎难下,终于瞅见救世主姗姗来迟。
“克兰先生”
发现纠缠的二人,克兰眉头微不可见一皱。
“薇诺娜表姐,您才订完婚,还像小时候打打闹闹不太好吧。”他带着无可挑剔的笑脸走来,看向安东尼,“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她问我是不是见到她弟弟。”
“什么事都没有。”
双双开口,回答相异,薇诺娜暗藏愤懑,撒开手转身走。
“您要去哪呢,姨母身体抱恙,需要您寸步不离照顾不是么”
“我当然是回母亲那。”薇诺娜头也不回答复,径自进了偏门。
“来,迪伦阁下,表演即将开幕,我带您去位置。刚刚我家人礼数不周,让您见笑了。”克兰风度翩翩邀请。
然而青年干笑道谢,以解手为由出门立即冲下楼。
奇怪。
太奇怪了。
这宴会,这家族,这个克兰芬奇,令人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模仿无头苍蝇乱闯,安东尼在拐口重重与谁相撞。失去平衡又没支撑,他摔得臀部生疼。
“嘶”
晕乎乎抬眼,他一时做不出表情。
本应陪母亲的薇诺娜右手撑墙,撅嘴不悦。
“正好,现在没谁碍事,你总得告诉我卢修斯在哪吧。”
“我真不知道,小姐。”安东尼怀疑人生,扶腰站起,“我和他只说了会儿话,分开就找不着他了。”
年轻女人跺脚,可算有了娇俏劲,但仅维持数秒。
“给我一起找要马上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