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狰狞,目睹受害者的窒息过程,竟也一起屏息,憋得满脸通红。
“你又知道些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地面摇晃,房顶飞旋,视野所见犹如割裂分散。
男人狂嚎理智崩断之际,护住他后脑的手与他截然相反,有着无法抵抗的温柔。
世界确实旋转了,是他被自己即将掐死的人扑开翻滚,躲避橱柜上成片砸落的容器。
原来刚才他不慎撞歪柜子,一处柱脚偏移地毯使得整体失衡。
时间的流逝突然奇慢无比,至少被人护在身下,嗅着血腥味逐渐浓郁,犹如度过百年时光。
唱片机骤停,房内瞬间充满窒息的寂静。
作为承受几乎所有伤害的一方,择明后背后脑的血沿发丝垂下,沿面具缝隙流动,他闭着右眼以防血渗进去。
他神情所呈现的却非疼痛,而是发现某物后的满足与惊喜。
“不小心摔坏妹妹玩具的哥哥。怀着歉意,一次次试图帮忙偿还。”
男人呼吸一滞,尚未作出反应便被压得正着。
这台唱片机有些瑕疵,或许您能让我帮您修好,再倒一杯茶坐下好好聊点趣事
因伤昏迷前,择明附于对方耳畔低语着。
再次醒来看见自己牢房的天花板,他毫不意外。
系统z您睡了三天了,主人
起身检查伤势和被包扎的地方,他又听系统说道。
系统z恕我冒昧,我想提醒您,您三天前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在断送自己的路
在那节骨眼上反复刺激失控的疯子,如果没有橱柜翻到,后面发生的事不敢想象。
“我认错,z,”择明笑着咳了两声,“这的确得怪我。怪我有时候太服从于挖掘乐趣,胆大妄为。”
起身再走向门口,大门却被锁住,怎么也推不开。
择明挑眉,诧异道“这先生他倒是比我想象得胆小。他这样的脾气,怎么能做驯养师呢”
仿佛印证着他的说辞,接下去的五天里,无论是霍骊还是那位监狱长先生,都不曾再出现。
择明百无聊赖,拿出未完成的台本曲谱重新改写。
因为后背和脖颈受伤,被厚实纱布缠绕,他不得不上身以防被炎热天气闷坏,伤口发炎。替他处理的人,并没有使用任何药品。
择明嘴里哼着旋律,黑压压的涂改已蔓至整份台本。
系统z您很少这样大范围改动
“这是不可避免的,z。人总得无止尽与自己选择的,和选择后的经历斗争,不然只能沉浸在充满深深悔意的记忆里。”
笔速愈发飞快,眸光闪动异样光彩,带着莫名的激情亢奋写作,择明道出与之毫不相干的话。
“我原以为,此前的目标只能是找准主角那么简单,但就像这场梦游仙境的体验,和z你,你们总能给我带来惊喜。”
系统无声,择明亦放下笔。
视线落在后背,他永远能第一时间察觉。
不同于上次佯装没发现,他今日起身,故意走向鹿头标本。
咬唇吹出口哨,远在鸟屋的白鸽竟能如训练多年的士兵,子弹一般冲进窗户,落在他抬起的手臂上。
“这儿,在这儿。”
没有伴奏,没有和声,他紧盯鹿头那双栩栩如生幽暗眼眸,自己唱出新歌剧的台词。
“为什么你要孤身一人,飞离你的两只伙伴。”
“在巫师门前,荆棘枝上,独唱的小小夜鹭。”
人栽倒在地的声响,隔着厚实墙壁传进他耳中。
通道内,男人不复气宇轩昂,睥睨众生,他像之前的霍骊蜷起身体捂住脑袋,深陷痛苦,被看不见的手撕扯意识。
一切都因一个名字。
是他一直以来极度否认,不愿想起的魔盒钥匙。
从痛苦捂头变成狠狠撞击,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将脑袋当作核桃砸地砸墙。
悲苦哀嚎与激烈的自我挣扎下,人不再是人,变成血性支配的野兽,试图冲破任何束缚。哪怕这根本不存在,哪怕这是他自设的。
彻底崩溃,癫狂发作,他如此忘我以至于没听见门锁被撬动,门板吱呀一声打开的动静。
将枕头塞进他嘴里的行径并不温和礼貌,但遮住他双眼,轻抚他后背的手,恰似一剂镇定魔药抚平躁动,又似铁链牢牢拴住失控四肢。
真正佩戴着脚铐手铐,择明反以主人姿态搀起颤颤巍巍,双目赤红的男人。
而他沉声说道。
“或许,您现在需要我为您倒杯茶,舒缓心情了。霍子鹭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