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本不想去,谁知季云反问道“你不跟去,这药箱还要我亲自背”
商仲卿急得都火烧眉毛了,这个时候纠结个劳什子药箱。
刚想上前,又听季云说道“还是我的内人来吧”
清颜心里,其实也有点担心南宫烨。
因此,便把帽子往下扯了扯
盖住了眉眼。
认命地跟在季云身后。
南宫烨来的急,估计也没打算常驻。
因此,大帐还是商仲卿让出来的。
一进门,桌案摆得乱7八糟。
药材,兵书,话本,花生。
红薯粥
商仲卿虽是女子,可她行事做派哪里是大家闺秀。
她久住军营,成天和一群汉子勾肩搭背的。
有些不通庶务。
南宫烨突然来访,打得她猝不及防。准备仓促。
帐篷只简单收拾了下,便让了出来。
这收拾之前,还不定如何乱呢
而南宫烨身娇肉贵,居然能礼贤下士在此安睡。
可见,帝王架子几乎没有。
怪不得如此多的人为他死心塌地。
清颜看着床塌里的安安静静的南宫烨。
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楚。
她逃出宫时,他才发了高热。
如今才刚刚痊愈,就身先士卒,亲自前来。
是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啊。
清颜的眼睛,也有些湿润。
她对南宫烨的情感其实挺复杂。
心底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南宫烨是个有才干的皇帝,能心系百姓。
她擦了擦眼角,把泪意憋了回去。
商仲卿不断催促着“神医,快来,快点帮陛下看看”
急得心急火燎的,清颜丝毫不怀疑,如果南宫烨有个三长两短。
她还不得将清颜和季云,拉出去祭旗啊
偏偏季云不慌不忙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地洁手。
脸上用布蒙得结结实实。
“莫慌”季云反倒安慰商仲卿“越是心急,越不能乱了阵脚。行军打仗是如此,行医也是如此。”
清颜心道,她打仗应该不会这么慌,眼下失了分寸,盖因关心则乱。
她是真的一颗心都吊在了南宫烨的身上。
这头季云已经掐上了南宫烨的脉,遇到瘟疫的重症的病人,他一般都要下重药,切脉切得都很细,虎狼之药一个不好就容易死人。
可他如今只随意地切了下,就站起了身。
“完了”清颜也纳闷,不由得问道。
她刚说完,原本一旁的商仲卿眉头狠狠皱起。
“我脉诊完了,陛下没完,好的很。”
说着,季云将脸上的遮挡布摘了下来。
“不是瘟疫。”他斩钉截铁下了推断。
“风寒反复”
霍清颜
商仲卿
就连一旁的陈桔,表情也颇有些一言难尽“陛下前几日刚刚病倒,他又不爱惜自己个儿身子。”
“这身子还没完全将养好”
说着,悲从中来,不停地抹泪。
商仲卿眼眶也不由得跟着发红。
她喃喃自语道“陛下竟然为国为民如斯”
听到不是瘟疫,清颜松了一口气。
她本就站在门口背光的位置,身上又背着药箱。
若是以往凭着陈桔的慧眼,铁定能被认出。
可如今陈桔鼻涕一把泪一把,心思都放在躺着的陛下身上。
哪有多余的眼神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季云颇不给面子“陛下身体强壮,只是,常言道,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后宫美人虽多,身子骨也要量力而行,不能过于亏空”
短短两句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任劳任怨一病不起的南宫烨。
瞬间在季云的口中,硬生生变成了,耽于享乐,勤于床事,不知节制,色令智昏的昏君
语言的力量,实在博大精深啊。
想到南宫烨之前对自己
清颜不由得老脸通红,季云虽然不是故意挤兑她。
但他每句话砸在她耳中,竟硬生生地将她往祸国的妖妃行径上靠
偏偏她连推脱给别人的机会都没有。
南宫烨的后宫,莺莺燕燕,环肥燕瘦
可据清颜所知,都旷的厉害。
有事清颜甚至都怀疑,他这么年的“积蓄”龙精,是不是都浪费在她身上了。
清颜跟着叹了口气,可不是不知节制么。
想不到南宫烨仪表堂堂,居然被自己榨干,肾虚啊。
商仲卿到底是云英未嫁,听到这些,脸色涨得通红。
她分辨道“你胡说,陛下勤政,后宫嫌少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