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友泽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刘将军蠕动了一下嘴巴,心里慌得不行。
“我听说,她她断言我夫人就算是有神丹妙药也也于事无补她”
刘将军的喉咙已经有些发涩了。
“她断言了,就绝对不会有所更改了。”
“当当真”
“刘大人估计是不时时关注京中之事,我二哥是神医,岁岁得了他的真传,我二哥的所有医书,世间所有的草药绘本,她都能过目不忘。
其中还有很多疑难杂症手札,她都看完了,并且全部都记在了脑子里,炼丹制药,都不在话下,所以她断言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被人推翻”
几乎是在瞬间,刘将军的肩膀就耸动了起来。
季友泽用水浇灭了炉火,然后将汤药倒出来,端着走了。
刘将军一个人坐在原地默默流泪,脑中想了很多,他与妻子是少年夫妻,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她们七岁一起逃荒,十二岁相互许了终身,妻子为了他吃了很多苦,冬天河水洗衣,春天开荒种田,挣钱给自己习武,怀着孩子八个月了都还在农田里干活儿。
他们的孩子出生时,妻子还在趁着月色抢收的稻田里,于是取名米生
季友泽端着汤药走近珍珠公主的房间的时候,院子里终于传来了“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珍珠公主闻声就朝门口望去,长身玉立的少年佳公子,逆光而来,那张脸,明明昨天只是晃眼一见,可是此时再见,竟然让她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八舅舅谁在外面哭呢”
小岁岁听着外面的哭声,就要走出去看个究竟。
季友泽一把抓住她的小衣领,将其拖回来,叹口气道,“让他哭吧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意思就是此时正在哭的这个男人,正处于莫大的伤痛之中
“哦”小岁岁嘟着嘴,乖乖的坐在了小绣墩上,叹口气。
“人为什么要有生老病死呢这得让多少人伤心难过啊”
季友泽闻言就道,“世间凡人,终是逃不过一死的。”
这时候,他把汤药递给珍珠公主,“凉了一会儿才端进来的,喝了吧”
一点也不陌生,他们像是十分熟稔似的那么自然。
“我我们是不是见过
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似的”
季友泽就低声笑了一下道,“大概是在上辈子吧
我也觉得你很熟悉”
常年面瘫的脸上,很是自然有了一丝欢喜的表情。
小岁岁就惊呆了。
“八舅舅你笑了”
小丫头睁大了眼,看看季友泽,又看看珍珠公主。
“呜呜呜你果然有了新欢忘记旧爱了,八舅舅你不喜欢我了,你喜欢她,以后你肯定不对我好了”
小丫头呜呜呜的就哭了,那小模样委屈极了。
本来常年面瘫的季友泽一张脸瞬间就黑了。
“你给我闭嘴,不会用词你就不要乱用,有了新欢忘记旧爱能这么用吗”
“呜呜呜八舅舅你凶我,八舅舅你从来不凶我的,呜呜呜我要告诉外祖母,让他给你找个又凶又狠,还很丑的媳妇”
小岁岁被季友泽一凶,整个人就不好了,这个珍珠公主果然把八舅舅的爱都给抢走了,从来不凶自己的八舅舅都凶自己了
“你闭嘴,要是再胡说八道,哭个没完,我就告诉涟纯长公主,你的大字特别丑,以后的每天二百五十个字就改成五百个字”
小岁岁“”瞬间就不哭了,因为收得太快,还打了个嗝儿。
珍珠公主整个人都给看呆了。
眼睛都睁得大得不行。
“这这就好了”
东岳皇室什么都不多,就是孩子多,那些孩子都什么王爷公主家的孩子,宫里一有什么宴会,光是带进宫里的皇室宗亲的小孩子都能坐满三大桌。
那些孩子都娇贵得不行,一点点事情都能哭半天,家里人哄,丫鬟哄,有时候,她那软弱善良的母后还放下身段去哄都哄不好。
可是现在,这个少年竟然就是一句话,就让这个看着就很不好搞的奶娃娃瞬间不哭了
“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她的姑姑涟纯长公主,尤其是在练大字方面,往后你们好好相处,若是她敢在你的身上作威作福,你就用小本本记着,回到京城,我就把小本本交给涟纯长公主,让她看着罚她写大字”
小岁岁“”
珍珠公主“”还能这样
下意识的就点点头,半天以后才反应过来,她符合个鬼,话说这位是哪路神仙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搞得自己和他很熟似的
“咳咳多谢恩人救命之恩,不知道恩人如何称呼”
“季友泽你直接叫我友泽就好。”
“季季友泽”
珍珠公主睁大了双眼,“大韩的新科状元,去年年底督军攻打西陵的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