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花边围裙。 路西菲尔的指腹摩挲过粗糙的牛皮封面,微微垂眸,敛去了眼眸深处若隐若现的红光。 他在人族的这段时间,了解到了不少皇室贵族之间的秘辛。 听闻拉尔伯爵有一个独特的爱好,就是喜欢从自己庄园中的女仆挑选情妇,然后让她们只穿着女仆围裙服务他。 路西菲尔起初知道拉尔伯爵的事迹时,常年长于光明中的他觉得实在是恶心透顶了,他根本难以想象这居然是神的造物,还深受祂的偏爱。 所以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路西菲尔毫不留情地点燃了拉尔庄园,放出了那些无辜遭受毒手的女仆。 可刚刚看到围着花边围裙的少女时,路西菲尔发现自己脑海中竟然一闪而过那样罪恶的画面,连带着按在书脊上的指尖都忍不住用力了几分。 他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他刚才居然悖神地想象出了少女流畅纤细的背部线条,和泛着粉意的肩头。 “诺曼特先生,您感觉身体好些了吗?”时南絮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时南絮清脆温柔的嗓音唤回了路西菲尔的思绪,他看向了桌面上摆放好的东西。 那是她准备的红茶和烤好的曲奇饼干。 见青年专注地盯着托盘里的曲奇饼干, ?(格格%党文学)?, 温声问道:“要尝尝吗?” 倏然回过神来的路西菲尔倾身过去衔走了时南絮指尖捏着的曲奇饼干,似是无意间唇瓣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 时南絮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怕自己突然收回手的动作会显得无礼。 等到眼前清冷脆弱的青年把饼干咀嚼完吞咽下去后,时南絮眉眼弯弯地笑着问他,“味道怎么样?” 酥脆的口感夹杂着炙烤后的香气,还有弥漫开的麦芽糖甜味。 路西菲尔低垂下了双眼,这是他从来没尝过的味道,甜蜜得就像是风一般不能一直攥在手心里。 “很好吃。” 时南絮听到珀西似是有些低沉落寞的嗓音,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母亲在的时候也经常亲手给我烤蛋糕和饼干。” 可莎拉夫人病逝了。 看着珀西这副模样,时南絮突然想起了前不久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被遗弃的孩子最终会像一条孤独的幼犬一样趴在母亲的墓碑前悲泣。 此时此刻的珀西,就很符合那句话里的幼犬。 但如果时南絮要是知道这是天国里最年长的天使的话,只怕会忍不住把杯子里的红茶泼到他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上。 时南絮以为这个父母双亡的贵族青年哭了,起身准备去给他拿擦眼泪的手帕,却不知道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直愣愣地往前摔过去。 见自己要摔到了,面前原本安静坐着的青年也起身拉住了她。 失去平衡的感觉让时南絮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抓住什么东西,但似乎按在了珀西的手臂上,掌心还传来点皮革和金属硌手的触感。 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的时南絮这才有时间去看自己手心按到的是什么东西。 然后就看到了两条黑皮革带子勒在珀西劲瘦有力的上臂,勾勒出了蕴含着力量感的线条,还给这位忧郁的青年平添了几分禁欲的气息。 时南絮这才惊觉,这哪里是什么病弱忧郁贵族青年,看他这手臂上的线条感觉都能去斗兽场和狮子一决高下了。 但并没有乌列尔那样强悍,线条很流畅优美。 秉持着贵族礼仪的珀西并没有抱时南絮多久,见她站稳后就十分矜持守礼地收回了手。 时南絮的目光还停留在他的手臂上,抿了抿唇轻声问他,“诺曼特先生........您看起来似乎并不像经常生病的样子?” 俊美优雅的青年正在整理衬衫袖口上的褶皱,听到少女的询问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眸望着她,不像是在看普通人,倒像是在看自己等待许久的心仪的姑娘。 他说话的声音也很温和,“父亲母亲在的时候,我经常去猎场打猎骑马。” 言下之意就是之前还是会经常锻炼的,但父母双亡后就心如死灰不想动,随便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这个话题又绕到了人 家凄惨的经历上去了, 见状时南絮连忙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您手臂上佩戴着的是什么?” 路西菲尔顺着时南絮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手臂上,灰蓝的眼眸弯出了十分好看的弧度,柔声为她解释道:“这是袖箍,用来控制衬衫袖子的长度。” 至于大腿上绑着的衬衫夹,现在就给她讲的话,恐怕会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