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女声、粗蛮的男生、刺耳的幼童尖叫、风箱推拉般的老人祈求……
他们共同嘶吼着一句话。
“从他的身体里滚出去。”
怨气变成了剔骨刀刃,一片一片刮着她的灵魂,以她的痛苦为食,变得更为强大。
孟梅猛地睁开眼睛,被红线缴紧的十指指尖渗出黑色浓液。她保持着惊恐的表情,过了许久,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远处的孟钧站起身,大吸了一口卷烟,走近几步。
“怎么样?”
孟梅摇头:“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孟钧明白了她的意思,愁云笼罩,又抽了几口烟:“那怎么办?”
孟梅没接话,过了许久之后她说:“不过有意思的是,他竟然真的有心脏。之前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孟钧把卷烟扔到地上踩灭:“走,快点先把小陆带出来,其他的以后再想。”
……
嘀嗒,嘀嗒……
有水滴的声音,滴到了他的脸上,温温的,带着腥气。
好亮啊,就算闭着眼睛依旧能感觉到明亮的光线存在。
易时陆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刺目的白光悬于他的头顶,那是一盏巨大的舞台灯。幸稚京撑着手臂看着他,可因为背景的白光,易时陆看不清他的面容。
水滴是从哪里来的呢,好像是从幸稚京的脸上滑落的,他哭了吗,这是泪水吗?
不对,不是泪水。
是血……
易时陆的记忆还停留在幸稚京抚摸着他的脸的那一刻,他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也没弄明白幸稚京怎么会受伤。
伤口在哪里呢?灯光晃得他看不清。
见他醒了,面容模糊的幸稚京拖起了他的腰,位置的改变让易时陆的视野变得清楚了,虽然还是很亮,但至少顶光不再是直直地照射着他的眼睛。
于是他看见了幸稚京残缺的、露出一半没有皮肤遮盖的血肉模糊的脸。
血水就是从那里来的。
易时陆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连滚带爬向前走去。
“时陆。”幸稚京没有阻止他,只是在身上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这里太空旷了,以至于这轻声的两个字都有巨大的回音。
又一盏灯亮了起来,直射向易时陆。易时陆下意识用手去遮挡光线,“咔嚓咔嚓”,接连又有几盏灯投向他,这里比夏季的烈阳、雪山峰上的白雪还要亮。
易时陆看不清路了。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慢慢向后拖去。光滑的地面映出了他的影子,易时陆在慌乱中发现自己穿着一件欧式的裙子,雪白蓬松的蕾丝衣裙,他的小腿从衣裙下摆露出。
“终于该轮到我了。”幸稚京轻声说:“欢迎来到我的剧院,下面是——”
“show time!”
他的语调从平静折为激昂,毫无过渡,怪异得像电影里马戏团的小丑。
“刷——”幕布拉开。
易时陆后知后觉自己正在舞台中央,台下坐满了人,座无虚席的大剧院响起热烈掌声,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环绕着他。
观众中有陌生的脸,也有熟悉的脸。第一排坐着的人易时陆几乎全部都认识。
易霖、方深、祝容、谢成美……所有在他生活中出现的人,他们此刻都面无表情地看着舞台上的他。
易时陆羞愧难当,羞耻占领上风,让他忽略了对幸稚京的恐惧。他几近眩晕,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你要做什么?”
幸稚京说:“都说了是show time了,当然是要向观众们展示——”
“——展示我是怎么拥有你的。”
“让他们看清楚。”
“你究竟是属于谁的。”
“好不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