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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行简收回视线,漫不经心道:
“谁知道。”
无需上骑射课,姜亦棠和荣凌早早就出了宫。
等骑射课结束时,早是日落时分,夕阳余晖不剩分毫,天暗得越来越早,宫人手持灯笼,被灯火照到的地方印出白茫茫的一片。
祁王府中一片冷清,马车停下来,管家早守在门口等他。
岑行简下了马车:
“铨叔,日后不必在门口等我。”
铨叔温和地笑了笑:“老奴闲着无事,在门口等王爷,王爷也好认得回府的路。”
他很少用回家一词。
在铨叔看来,在京城的这座府邸,只是一个落脚的地方,而不是王爷的家。
王爷的家远在渠临,在祁王封地。
岑行简轻垂了下眼睑,随即若无其事地进了府邸。
他生母早逝,父亲战死,府中只有他一位主子,下人规矩却是好的,上了膳食后很快低头退下,这也显得越发冷清。
但岑行简早就习惯了。
他如常地吃了晚膳,在准备回房洗漱休息时,忽然问铨叔:
“我记得母妃生前曾有一块暖玉?”
母妃也是体寒,父王曾托人寻了许久,才寻到一块难得的暖玉,母妃十年如一日地随身携带,但母妃去世后,父王怕触物伤情,就把母妃遗物都收在一起。
铨叔点头,不解:
“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岑行简身强体壮,从来用不到这种养身的东西。
岑行简答非所问:“把暖玉找出来。”
铨叔惊讶,那枚暖玉可是女子贴身物品,他抬头看了眼王爷,忽然笑了。
王爷一直待在上书房,让他都快忘了,王爷都及冠两年,早就可以相看亲事了。
铨叔一边应下,一边试探地打听:
“王爷是准备把暖玉送给哪位姑娘?”
岑行简偏头看了眼铨叔,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打断他:“不要多想,只是瞧她可怜。”
小姑娘裹着披风缩在那里,杏眸都恹恹地耷拉着,一副小可怜模样。
总归他也用不到这枚暖玉,与其撂在那里生灰,不如将暖玉送给小姑娘物尽其用。
铨叔挑眉,自家王爷什么时候对姑娘家这么细心了?
他没和王爷争论,只是了然地笑了笑:
“老奴知道了,明日王爷去上书房前就会把暖玉找出来。”
岑行简一见铨叔这模样,就知道他还没有断了想法,他轻啧了声,没再过多解释。
反正,等铨叔知道姜亦棠是谁,就知道他的想法不可能成真。
在岑行简看来,谢玉照就是一只领地意识极强的雄狮,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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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亦棠就收到岑行简送来的暖玉。
她拿着暖玉,一脸茫然:
“你为什么要送我暖玉?”
岑行简的声音轻飘飘地:“堆在府中没用。”
姜亦棠噎住。
半晌,姜亦棠把暖玉推还给他,在岑行简的眼神询问中,摇了摇头:“此等暖玉向来千金难求,太贵重了,我不要。”
岑行简勾唇,他低头扫了眼小姑娘腰间的玉佩,慢条斯理道:
“什么玉佩比得上殿下随身携带的这枚?”
姜亦棠不明所以,但一下子握紧了腰间的玉佩,羊脂玉温润,无需细看就知价值不菲。
岑行简说:“代表殿下身份的玉佩你都敢收,一块暖玉,你还不敢收?”
姜亦棠觉得莫名其妙,她糊涂地说:
“我和你无亲无故,收你东西做什么。”
岑行简挑了挑眉:“我也没听说过三姑娘和殿下什么时候沾亲带故了。”
姜亦棠被堵得噎住,半晌,她反驳不了,只能闷声说:
“反正我不要。”
她把暖玉推给岑行简,转过身,不再搭理他。
岑行简拿这那枚暖玉,垂了垂视线,半晌,他漫不经心地扯动唇角,无所谓地将暖玉收起。
等傍晚回到太子府,姜亦棠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谢玉照,她一脸纳闷:
“那枚暖玉一看就很贵重,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们只是简单的同窗关系,这种私下送玉佩的行为,不会让姜亦棠觉得欢喜,只会觉得很诡异。
她是有点笨,但不代表她不知事。
无缘无故,她收了外男这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