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海高中的澡堂下午四点半后才开门,且只提供给住宿生,学校对这方面管理的非常严格,轻易不搞特殊。几个护旗手出了一身汗,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别提多开心,围着苏佳穗一个劲的溜须拍马。
不过,一到澡堂门口,立刻就散开了。
“你不上课跑这来干嘛?”
“等你。”
苏佳穗看着纪景,笑了笑,打开男浴室的门,扭头对几个护旗手道:“你们别墨迹啊,抓紧洗,洗完赶紧回去。”
纪景在学校的形象很不亲和,很不接地气,护旗手们在他面前不自觉拘谨,小绵羊一样应和几声,就一溜烟的钻进了澡堂。
苏佳穗又去开女浴室的门:“怎么,打算和我一起洗吗。”
纪景虽然早习惯女友时不时口吐狂言,但仍有些脸热:“你胡说什么啊。”
“所以你是要在这给我站岗?”
“……”
苏佳穗转过身,盯着纪景,尽量不为季沐恬给他写作业的事发火:“我记得你昨天还说要好好学习呢。”
纪景低下头,视线在自己的鞋上打转:“老李讲题太快,我听不懂。”
这两年在苏佳穗的督促下,纪景的数学和英语还勉强能混个及格线,物理就完全不行了,说好听点是底子不好,基础差,说难听点,根本一窍不通。
可这不算大问题,理科嘛,用不着费时间死记硬背,离高考还有将近一年,努努力,使使劲,追上进度应该不难。
“那你也别在女浴室门口杵着啊,叫人看见多奇怪,找个阴凉地方背背单词吧,我冲个凉就出来。”
“好。”
纪景挪到男浴室那边,坐在了花坛上,想着女友汗津津的脸蛋,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勾起嘴角。
纪景发自内心的觉得,苏佳穗素颜,甚至有点狼狈的模样,要比精心打扮漂亮一百倍,尤其是她每次打完羽毛球,面颊微红,喘息急促,几缕黑发湿哒哒的黏在脖颈上,汗珠顺着锁骨流进衣服里,整个人是温热的,柔软的,充满生命力,真的会让纪景心跳加速。
像在胸膛里养了一只横冲直撞,很不安分的小麻雀。
苏佳穗洗澡很快,男孩子似的,只是得吹头发,比几个护旗手稍微晚出来一会,因为纪景在外边等,头发吹得不是特别干,蓬松凌乱,发梢又有点湿漉,就那么随意的披散着。
纪景起身,站到花坛上:“过来,我给你绑头发。”
“不要你绑,还有十多分钟就下课了,我找橙子帮我。”
“多热啊,你就让我试试,我最近新学了一招。”
“……好吧。”
苏佳穗走到纪景跟前,背对着他:“怎么弄啊。”
纪景将苏佳穗的长发拢到掌心里,几乎要梳到头顶,然后说:“你转,转圈。”
随着苏佳穗转动身体,松散的长发在纪景掌心里拧成一股绳,纪景勾着皮筋,咬紧牙,屏住呼吸,那神情跟拆弹一样,很努力的绑了一个紧实圆润的丸子头,末了又用两个皮筋加固。
“完美——”
苏佳穗对着玻璃窗照了照,感觉还不错:“你从哪学的?”
纪景颇为得意:“我那天在幼儿园门口,看到一个男的给他女儿绑头发,就是这么弄的,真是好办法,一次就成了。”
苏佳穗扭头看向纪景,沉默片刻问:“你下周三什么安排?”
下周三是中秋节,也是纪景的生日。
“不知道啊。”纪景跳下花坛,接过苏佳穗手中装礼宾服的袋子:“中秋放假吗?”
“高三好像放一天假,反正去年是这样。”
“……那你,用不用在家?”
“晚上应该要在家吃饭吧,白天可以陪你,你想要什么礼物?”
“哪有直接问的。”
“给个方向嘛。”
“那你让我考虑考虑。”
“行。”
军训检阅大会仍在继续,下课铃没响,高三生也没出教学楼,三三两两的站在露天走廊看操场上的热闹。
纪景陪苏佳穗还了礼宾服和澡堂钥匙,又去校内超市买冰棒。苏佳穗特爱吃旺旺碎冰冰,一个夏天少说能干掉一百多根,纪景总感觉她吃冰棒那个劲像吸烟,烦躁或者压力大的时候必须得来一根。
现在她吃着一根,手里还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