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跨出院门,方赶忙将珊瑚手镯给退下,寻个紧密的地儿给藏起来。
舒澜风这厢将锦盒用一个布袋给装好,再用竹竿挑起将之送到穿堂一片低矮的屋顶。
不消说,皇帝定在舒家安排了眼线,只需将锦盒搁上去,自然有人取走。
舒澜风做完这一切,气得折回了舒筠的院子,二话不说拖着女儿一道去正院守岁。
他今夜便守在这儿,看皇帝有没有脸来。
单嬷嬷只当父女俩要守岁,便在堂屋准备一个小围炉,各人给一条厚厚的绒毯盖着,父女俩隔着围炉,跟木头似的,坐在门前吹冷风,谁也不搭理谁。
大约一刻钟后,仆妇悄声禀报舒澜风,
“老爷,东西取走了。”
舒澜风心里这才顺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顺完,忽的一声炮响,一朵硕大的烟花当空炸开,有如天女散花般倾垂下来,舒筠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烟花,雀跃地站起身,奔去了廊外。
“好美。”
舒澜风愣了一下,旋即面带狐疑。
舒家这一待位置不算好,既不在城墙边,也不是什么热闹要处,故而每年除夕皇城司放烟花,舒家也只能看到零星半点,或者干脆闻一闻炮竹声就算沾年味。
但眼前这一束接着一束的烟花,璀璨华丽,离得这么近,一定就在附近,而且那烟花还是各式各样的兰花图样,将舒筠绣过的花样放了个遍。
舒澜风不得不怀疑,这是皇帝的手笔。
送来的压岁钱他能还回去,这满院的烟花要他怎么办?
只见那舒筠已在院子蹦蹦跳跳,高兴地就要飞上天去似的。
这是独属于她的一片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