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是下官负责。”
裴景并未看他,只是继续看着手里的册子。
“一塌糊涂。”
他说的轻飘飘,甚至连责怪的意思都听不出,却让几人俱是脸色一白。
作为上司,郑长平自然也不能真的置身事外。
“是下官教下无方。一定马上责令更正。”
裴景不再翻了,将册子合上,目光看了过去。
他翻册子的时候,大家紧张,如今不翻了,被他不怒而威的目光看着,大家更紧张了。
“本官听说,豫州庆安县令离京前,曾见过陆大人?”
陆思明继续回答:“回大人,正是。”
裴景手指轻点桌面:“陆大人,收了不少好处吧?”
这话一出,陆思明脸上没什么情绪,倒是其他人却是眼神复杂。
这地方官员出京入京都要给自己的上司尽尽心意,这算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了,在场的人哪个没收过?朝廷更是从来不会过问,也不知今天裴大人怎么就逮住这点不放了。
但是显然,陆思明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认错得十分干脆,当即官服一撩跪倒在地:“下官知罪。”
裴景没说什么,他人站了起来,这一站,大家的头低得愈发厉害了。
“改好之后,拿去内阁。”最后,他就只留了这么一句。
他一走,孔曜这才敢长长吐了一口气,他看向还跪在那里的陆思明,再看看郑长平,明显的一脸铁青。
也是,被裴大人问责还算小事,但是如今裴大人提了收取钱物一事,无疑是把郑大人财路断了一半。
郑长平出去的时候,看向陆思明的眼神,也明显带着不善。
孔曜在他走后去扶人。
“听说裴大人与敬国公,有些渊源。”他在为自己的同僚担心,“今日,怕是来者不善。”
裴景的针对,连自己都看出来了,郑长平如果要迎合,只怕不会让他好过了。
即使如此,陆思明面色依旧淡淡,只嗯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衣袍外的灰尘。
这模样,倒是颇有一副任君处置的感觉了,孔曜心里叹了口气。
“你怎么不说?你虽收取了那个钱,但最后也都用于照顾任大人病重的家母了。”甚至贴了更多进去。
陆思明淡淡一笑:“这京城,有什么事能瞒过裴大人?”
孔曜这才反应过来,原是如此。裴大人想敲打的,并非是陆思明。
***
林娇在房里待了三天后,可算是被绿莜带出来了。
“小姐,这天眼看着就要热了,您可得趁着现在多走走。”
一路上,绿莜都在想办法逗林娇开心。
林娇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但她此刻一点都不想笑。那日她在陆思明面前装得强硬,回来后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连着整个人都是恹恹的。
她顺风顺水了十几年,还没想过有一天会栽这样的跟头。
“哎呀,这不是七妹妹吗?”
随着这么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林娇抬头看去,迎面是两个女子,带着一众丫鬟。
这俩姑娘也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一身轻薄的纱制襦裙,手里轻摇着团扇。
说话的粉红衣服的那位,那是林娇的二姐林韵诗。
林娇亲母原是国公府的主母,在生她时不幸难产去世。主母之位从那以后就空着,但是后院还是有做主的人的,便是林韵诗的亲母柳姨娘。
柳姨娘对于不能扶正一事耿耿于怀,她不好对林娇怎么苛刻,但林韵诗跟林娇可谓是从小就针锋相对了。
这会儿一听到她的声音,林娇已经收起了自己的所有不甘思绪。
她知道,林韵诗可不会放过这个奚落自己的机会。
“唉呀,七妹妹脸色怎么这般憔悴?”果然,林韵诗走近后就已经开始装模作样了,她团扇捂着嘴,嘴上一片关切,眼里却是幸灾乐祸,“这看着可真让人心疼。听说是被那陆侍郎退婚了?一个小小的侍郎居然还敢退国公府的婚,这京城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在背后议论呢。”
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林娇丢了国公府的脸。
可不是丢了脸,连一个小小的侍郎都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