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窝,撒娇般小声道:“师尊,有点疼。”
还知道疼。
刚才这么不惜命的时候怎么不说疼?
扶饮弯了弯眼眸:“师尊别生气,以后不会了。真的,你信我。”
江衔一语不发,半晌轻叹一口气,忽然伸手,轻轻擦去了扶饮脸上的血污。
扶饮一愣。
魔族不需要什么外用辅助恢复,放那坐着慢慢等自愈就行,因而这点时间的功夫,其实扶饮的外伤基本已经恢复得肉眼看不见的程度了。
然而两人都心知肚明,煞气造成的经脉创伤才是难受的大头。
扶饮做好了被责问的准备,江衔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微凉的指尖细致轻柔地擦去他面上、长睫沾上的暗血。
他盯着愣住的小徒弟,心里像是有什么细尖之物地来回穿刺。
扶饮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不管是出去历练还是秘境探险,从来都只和江衔分享他又摘到了什么好东西,一点碰到的危险都不会和师尊提,生怕自己担心。
中了碧欲花妖的花粉,扶饮第一时间直接跳进后山寒潭,试图靠着潭水中极寒寒气来压制住体内的情毒,而不是向江衔求助。
甚至于在宗里被其他修为略高一筹的师兄欺负了,都只会自己闷着,然后在暗中寻找机会报复回去。
要不是两人出手打得昏天暗地,事情闹大闹到双方师父那里去,否则就连江衔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江衔从前觉得小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太有距离感,不肯白白受了别人的好,总觉得他这个作为师尊仅仅只是教导便足够了,有事不求助,受了委屈也不开口,总是靠自己报复回去。
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不要担心。
分明他教过很多回的。
可直到真正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生死别离后,扶饮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向他喊疼撒娇,讨一些显而易见的偏爱和心疼。
然而若是可以,江衔宁愿不要这样的无师自通。
扶饮看着师尊垂下长眸,平日幽静的眸光此时显得有些情绪难辨,扶饮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却莫名觉得师尊现在应当不是很高兴。
扶饮抿了抿唇,低声解释道:“我需要龙王来帮我,不得已而为之的,要是有更好的方法,我干嘛上赶着挨打啊,对吧。以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我保证,师尊。”
江衔不时伸手探一下扶饮体内的情况,轻轻应了一声,静了半晌,忽然低声道:“很疼吧。”
扶饮怔了一瞬,随即道:“其、其实也还好啦。”
他怕场面尴尬下来,于是继续说道:“师尊,封师叔手里还有一块神魂碎片,我们现在走吗?”
“嗯,”江衔道,“在此之前,你先告诉我,你把什么东西镇在了极影裂缝之地的封印上。”
扶饮卡了一下,眨了眨眼,刚想开口,就听见师尊低声补充道:“这件事情过不去。你瞒得了龙王,瞒不了为师。”
扶饮:“……”
他又要不管不顾地去蹭江衔,却被江衔提前按住了:“不准撒娇。”
扶饮:“…………”
扶饮泄气了。
他幽怨地看着师尊,小声道:“有这么重要吗?反正封印好好的不就行了。”
江衔摩挲着他耳后快要愈合的伤口,新生的皮肤受不住这么轻柔的触碰,愈发麻痒起来,扶饮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听见江衔说道:“不要双标。”
“哎,”扶饮假装不满地生气起来,“到底是谁双标啊师尊,当初这么做的人可不是我。”
煞气最初涌现出来的时候,因其极强的破坏力和感染力为祸四方,修真界一时束手无策,是江衔先背着所有人偷偷将煞气引渡到自己身上来的。
煞气最具有杀伤力的便是能够感染宿主的神智,将其转化为没有神智的低级煞魔。而江衔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别人体内的煞气引渡到自己身上却仍旧能够安然无恙。
眼见着这个办法当真有效,江衔便用在了第一批被感染的人身上,偏偏还瞒着所有人。天知道扶饮看见师尊 在他面前低咳到血染前襟的时候有多么想要发疯自爆把所有的煞气一起带走。
那样他的师尊就不用这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