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磕绊到,“文森特,你,你觉得我们最后,嗯,最后那、那样怎么样?”
从没觉得说话是件这么费力的事,莉莉安一边忐忑一边放松地观察他的表情。
她只是想看看大狐狸的反应,莉莉安机警得像是时刻准备远逃,假如文森特接下来表现得像个翻版的卫道士……那她就再也不提这件事。
她信任他,但又不完全信任。
大狐狸把她的脚揣进怀里。“我很高兴你想要和我谈谈这个,”他眨眼,“亲爱的小狐莉,我是否可以把这个询问视作我们之间变得更亲密的信号?”
莉莉安不自在地蹬了他一下。
他的腹肌好软又好热——不对,文森特今天的衬衫怎么这样薄?睁大眼睛,莉莉安这才仔细打量起他今天的穿着。
和之前他恨不得在身上套三件马甲以挡住溢乳痕迹的穿衣风格不同,眼前的文森特除了大衣之外就只穿了一件导热性能良好的单薄丝质衬衫。
轻轻地碰一下就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而且——而且软滑的衣料让他的肌肉形状无所遁形。
不正经!迅速回缩,莉莉安往文森特身上扎眼刀。
“我在诱惑你,”大狐狸坦然捉住她的脚腕,“这也可以算作我对提问的回答。幻境结尾那段让我神魂颠倒,如你所见,这只狐狸甚至特意挑了衣服,他做梦都想把你骗回窝里再来无数次。”
啊!
一把火从脚尖开始轰然燃烧,把脸埋进狐狸尾巴,莉莉安露在外面的两只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大狐狸顺毛一样摸着她的脚背。
“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狐狸公爵为自己被薅起来的尾巴毛疼得呲牙咧嘴,“小狐莉,你知道这就是一场平常但很亲密的谈话:你提问,我回答。”
莉莉安闷了一会儿才抬头。
“你说得对,”她红着脸捋平狐狸公爵的尾巴,“但我想,你不会介意我在尴尬的时候揪你尾巴尖?”
介意,介意什么?抓住她泛粉的脚,大狐狸迷迷糊糊地割让了他的尾巴尖。
“不介意,”他只觉得被她脚趾挠过的皮肤变得更烫,“小狐莉,你做什么都行。”
莉莉安左右晃了晃他的尾巴。“好,”她不知道文森特的煎熬,“那我们说正经的。”
大狐狸悄悄把她的脚往腿侧放了放。“你说,”他调整坐姿,“或者让我猜猜,幻境里的事……是不是让你既想收拾我,又更想收拾自己?”
莉莉安顿了顿。
“文森特,”她呼噜狐狸毛,“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聪明?好像什么都知道。”
大狐狸把夸夸照单全收。
“设身处地,”他忍住想要亲小狐莉jiojio的冲动,“如果我是你,我也会把自己锁起来的。”
[那种事]是不能搬到明面上来说的,好像是某种见不得人的行为,尽管世代的繁衍从不能缺少这个过程,人们仍旧对[那件事]三缄其口。
“当他们把‘我’的贞洁当做货物贩卖,”文森特说到,“他们怎么能允许我接受到正常的知识呢?”
“最好让‘我’一提起[那件事]就觉得恐惧,最好让身边和‘我’同样处境的人全部被洗脑着相信他们创造出来的道理。”
“偏执地把他们画出来的路认为是唯一的正确,然后让‘我’在日复一日的恐惧中成为一个完美的商品。”
“让我把他们为了私欲而施加到‘我’身上的痛苦误以为是常态,他们一遍遍地强调着这件事,因为深知这个谎言能够被轻易戳破——只要‘我’离经叛道地去试一试;只有没吃过糖的人才能坚持认为苦就是甜。”
莉莉安沉默了。
“可是试一试会受到惩罚,”她拨弄狐狸毛,“他们,还有相信着这套谎言的她们,信奉这些的人实在太多,我不可能脱离人群生活。”
“那就换个地方生活,”文森特说,“世界上有很多个‘人群’,不能改变他们,那就去更适合自己的地方生存。总有人和你抱着一样的想法,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忍耐苛责。”
“我明白你的恐惧,”他叹气,“除了旁波那些教育你的话,小狐莉,你还怕我从此看轻你。”
也许只有结婚才能让她彻底安心。
但婚姻是个郑重的决定。
“虽然我很渴望和你有法律上的联结,”文森特看着她的眼睛,“我的衣兜里就带着求婚的戒指,但是,莉莉安,坦白讲,婚姻不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就必须要步入的。”
“我还是希望我们在认真考虑之后作出决定,”他说,“而不是出于某些担忧才匆匆结合。”
如果没有幻境里的事,她会想要现在就和他走进兽神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