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就涌现出画面,这次小笠原花闭上眼睛费劲地回想了半天,也只能隐隐约约地记起当时黑发男人在月光下温柔的侧脸。
小笠原花轻轻吐出一口气。
——没有受伤、没有难过、看起来好像过得不错的样子。
真是太好了。
赤井秀一靠自己高超的车技把车在马路上开出一道残影,同时一直分出一份心神关注着后座的情况,直到小笠原花重新清醒叫出他的名字之后才松了口气。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之后,赤井秀一顿了一下,好笑地勾了勾唇。
他为什么要紧张?
赤井秀一反手将已经探到操作杆附近的毛茸茸小脑袋推了回去,道:“你没仔细看当时组织发出的追杀命令吧,苏格兰来自日本公安,跟我不属于一个组织。”
“唔……对哦,赤井先生是FBI的人。”
小笠原花低声道。
而她是组织的格拉帕。
明明三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势力,却只有她同时和两边都有一根写着‘对立’的箭头,好像一个让人笑不出来的低劣笑话。
小笠原花身上的药效在逐渐消失,力气也在渐渐恢复,她挪动着屁股在后座上坐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睁大眼睛惊愕道:“等等,FBI不是美国的警察吗?所以赤井先生现在是要把我一起带去美国吗?之前问我要不要去美国生活也是这个目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控诉。
这部分也记得吗?
赤井秀一喃喃道。
“啊,本来是打算让你一口气睡到下飞机之后再告诉你真相的,不过没想到你提前醒了。”他甩出三、四个没拆封的注射器扔到副驾驶上,声音里毫无歉意,“抱歉,但是你的意见并不重要。”
他瞥了眼哼哧哼哧试图开门翻下车的小笠原花,咔嗒一声给车门上了锁。
小笠原花努力拉了两下门把手,纹丝不动。
她抬头看了看明显加固过的车窗,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没什么力气的手,泄气地瘫倒在座位上。
沉默了良久之后,她趴在椅子上闷闷道:“我不能跟你去美国,赤井先生。”
“那样的话,我们都会死的。”
小笠原花说。
赤井秀一依旧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平静道:“我知道。”
组织耗费这么多精力,最初的目的肯定不止是培养出一个格拉帕,但现在存活下来的只有她一个,足以说明格拉帕的珍贵和不可替代。
将她带走后,必定会迎来无穷无尽的追杀,而且绝对不止是1+1的强度。
以组织的风格,与其让珍贵的‘成品’便宜了FBI,还不如直接毁在他们手里。
但他们在美国的势力终究较弱,为了防止组织在格拉帕身上动手脚,他也早就安排好了准备在登机之前给她做一个快速的全身检查。
当然,这些他不可能跟格拉帕都一一说明清楚。
她只需要安静等待着脱离组织控制的那天到来就好。
赤井秀一想。
然而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在缺少言语沟通的情况下,都是很难走向预料中的正轨的。
小笠原花从椅子上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黑发男人的背影。
“无论是赤井先生还是莱伊大哥,好像总是什么都不跟我说。”她道,“被‘命令’操控什么的,明明是我刚刚才发现的事情,赤井先生却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一点都不惊讶。”
是在背后调查她了吧。
小笠原花一下一下地抠着手腕上的绳结,缠绕紧密的麻绳被她勾出了一条粗糙的丝线,勒得指尖泛红。
但是,她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
听到赤井先生跟她坦白身份的时候,那种天崩地裂,头脑空白的感觉在重新醒来之后已经消失到只剩一点微小的痛感。
比刀捅进腹腔的疼痛弱多了。
这样的话是不是也能算是扯平了?
但也到此为止了。
“……赤井先生,到了美国之后会把我交给FBI吗?”小笠原花眼神里微微闪动着光芒,像是淋漓的雨水划过燃着火炉的房间,在玻璃上留下似是而非的水印,一半冰冷,一半炙热。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用。”
她说。
“就算想起了一些事情,脑子也还是很笨,组织里的机密从来不会讲给我听,也认不出几个成员的脸……这些赤井先生明明都是知道的。”
一个只会听从命令握住枪的格拉帕,不值得冒着被组织追杀到天涯海角的风险来带她走的。
在记忆恢复之后,小笠原花也大致能够猜到——她一直信任忠诚的BOSS、可靠的朗姆老大、体贴的贝尔摩德可能通通都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她的脑子被动了手脚,记忆被封锁清除,还被下了赤井先生所说的‘命令暗示’——
但是没关系的,只要格拉帕继续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