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快一点吧?”
虽说沈瑜对梼杌兽有很大的心理阴影,但她的处境相对谢翕而言,还是更好一些。
毕竟到了关键时刻,她还可以选择变回剑身自保。
梼杌兽再凶残,也总不可能表演一个当众吞剑吧?
但谢翕就不一样了。
他现在力量尚弱,等下最好能跑得快点儿。
这么想着,沈瑜当即心念微动,重新化作了一把银蓝长剑。
灵剑带着数十道罡风凝成的冰蓝剑芒,向面前的三只凶兽狠戾扫去。
这一刹她心里其实又恨又怕,脑子里一热,倒是激出了些格外的狠劲儿来。
不同了。
不一样了。
她和预知梦中那个惨死在梼杌兽口下的沈瑜,早就不再是同一个人!
剑来,云破!
漫天箭雨作花,如冰棱子一般的幽蓝剑芒狠狠没入了三只梼杌兽体内。
不过片刻,竟将那凶兽逼得痛苦嘶嚎起来着。
下一秒,血雾喷薄如海,面前被击中的梼杌兽纷纷爆体,将残肢碎片炸了一地。
沈瑜下意识飞身掠到后头躲避,待看清眼前混乱景象时,小脸上抑制不住的浮出几分茫然。
——这是……
死了?
她刚刚亲手杀死了那几只梼杌兽?
她咬紧一点唇肉,激动得整个身子都在小幅度发抖。
原来。
预知梦中那让人满心绝望的残忍凶兽,其实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而在她的不远处,深秀貌美的少年在静静凝视她。
谢翕垂下睫羽,敛去满身的冰冷杀意。
就在前一刻,他还打算冲上去将那三头凶兽斩于剑下。
哪怕会被那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明明没有刻意去关注,可他就是注意到了梼杌兽出现之时,那向来镇定的少女笼在广袖中的手竟似在轻轻发抖。
一边抖,竟还一边筹谋着让他逃跑。
明明自己唇瓣惨白、已经害怕成了那副模样,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来安慰他。
这有些可笑。
若是往常,他早在心里讥嘲对方上百遍了。
可现在望着那张清艳怔然的小脸,谢翕只觉得心里无比安静。
安静得像是下了一场白茫茫的大雪。
世间万物沉寂冰封,竟只接纳了她的脚印。
另一边,沈瑜回过神来。
看看地上死了的梼杌兽,又看看站在一边沉默冰冷的少年。
犹豫了一下,走过来问,“那什么,刚刚我没吓着你吧?”
谢翕被她问得一愣,而后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就算真的有危险,师姐也一定会保护我的,不是么?”
“……啊?”
沈瑜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这人怎么忽然之间这么信任她?叫人怪不适应的。
而另一边的少年观她神色,淡淡垂眸——他当然不会害怕。
这么多年,陆云归当他是一条被锁链桎梏住不会咬人的家犬,长生门上下欺他辱他。
他都不在意。
因为他随时都可以把对方和他一道拖入深渊,再狠狠撕碎。
譬如曾经那些进入秘境后,无端被发狂妖兽咬断手脚、碾碎元丹的师兄同门们,就是最为浅薄有效的例子。
至于为什么下秘境?当然是因为有利可图。
那些没能杀死他的凶悍妖兽,全都被他变作了滋养自身的养料。
它们的灵力、妖丹、千百年的修为,尽皆为他飞涨的修为境界贡献了力量。
第一次的时候,他还只是勉力支撑着。
拖着半副被咬穿了手臂和胸膛的身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杀死了和他缠斗了许久的妖兽。
第二次,第三次……渐渐的,他流的血越来越少。
炼化妖兽元丹、吞食其灵力修为之事,也做得越来越顺遂自然。
少年轻轻抿唇∶其实先前在红瞳蜘蛛聚集的洞穴里,就算观荷不选他,他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而他之所以还留在长生门装弱小忍气吞声,不过是为了那道十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