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选手”一个一个出场,有白人也有黑人,旁边周昶突然闲闲地问:“经总一直喜欢男人?”
经鸿顿了顿,没回答,反问道:“周总呢?”
周昶却看看经鸿的脸,好像颇为随意地道:“你是男的我就喜欢男的,你是女的我就喜欢女的。”
“……”经鸿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腹肌比赛后,各项狂欢重新开始。
穿着匈牙利传统服饰的七八对男孩女孩在长台上跳起舞曲。
匈牙利的舞曲一向因热情奔放闻名于世,此刻女孩子们转起圆圈,她们头上戴着鲜花,代表着“匈牙利舞曲”的大红色圆形裙摆翻飞起来,好像波浪,露出她们穿着黑色紧身裤的健美双腿。
外面的天越来越冷,温泉里却热气腾腾。经鸿喝着莫吉托,有点庆幸来了这里,刀刀鲜血的商业战场此时好像已经远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又一杯莫吉托喝完,周昶看看手表,说:“差不多了,走吧,去多瑙河。”
二人走到温泉池边,周昶对经鸿说:“你在池子里先等会儿。”
经鸿:“嗯?”
“外边儿冷。”周昶利落地出了水,“我拿一条毛巾过来。”
经鸿从台子下仰望周昶。
大片水珠正落下来,噼噼啪啪打在地下。周昶的腿健壮、结实,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某部位的黑色泳裤被撑得好像都薄了些,里面东西委屈得很,呼之欲出。
口干舌燥。
很快周昶便拿着一条白色大浴巾走过来,经鸿也出了温泉,接过毛巾将自己抹干。
抹完,经鸿看看周昶,说:“周总,你身上没完全擦干,尤其后背。”
“是么。”周昶只拿过来了一条毛巾,他自己是在毛巾架旁直接擦的,但周昶也不大在意,接过经鸿已经用过了的毛巾,几把抹过自己的脖颈、胸肌、腹肌,还有手臂和腿部的肌肉,动作竟然很性感。
举起手,抹过侧肋;或者裹住腿,由脚腕处抹上来。
周昶最后又擦了擦自己的一头黑发,经鸿只是默默看着。
毛巾抹过的地方,水珠再次尽数被吸干,与经鸿的混在一起,互相洇湿着、交融着,分不开。
之后经鸿去把毛巾扔进毛巾架旁边的桶,两人分别找了两间浴室洗澡、吹头发,再出来时,经鸿又是整整齐齐,温泉派对上的狂欢仿佛已经被遗忘了。
九点整时游船出发。
他们其实都想起了那一次的重庆夜游,可风景又完全不同。此时河的两岸是国会大厦、城堡、教堂,在灯光下梦幻极了。
河的左面叫“布达”,山峦起伏,色彩缤纷的小房子隐于河畔以及山间,右边叫“佩斯”,是地势平坦的大平原。这个地方充满矛盾,诞生过代表理性的“计算机之父”冯·诺依曼,也诞生过代表感性的李斯特,诞生过代表“投机”的索罗斯,也诞生过代表“诚实”的普利策。
神奇的地方。
游船上面人潮汹涌,世间的凡俗男女都想借口这个节日给乏味的生活增添一点趣味,假意或者真心。而经鸿发现,自己竟然也是这样了。
绚丽烟花被放上夜空,游船的人欢呼起来。
经鸿轻趴在栏杆上,望着那一簇簇、一丛丛的烟花,或红、或黄、或绿、或蓝,或五彩缤纷,照亮了国会大厦上方的夜空。
游船经过链桥。链桥上面灯火通明,桥上灯光映在水里,游船便从两簇光的正中央穿了过去。
这座城市的气质是古典、陈旧、多情而忧郁。
河上晚风有点儿大。周昶看看身边经鸿,突然伸出右手,将经鸿的一缕黑发给拨到了耳朵后面。
经鸿转眸:“……?”
周昶说:“多瑙河很美,我想看看你。”
经鸿:“……”
仿佛毫不相干的两句话,经鸿听着却是躁得慌。
他扭回脖子,又望向了远处的烟花。烟花升空、炸裂,过了好一会儿,周昶才移回目光,黑眸重新倒映出了多瑙河的美丽夜景。
某个时间,挺莫名地,经鸿也静悄悄地看了看周昶的侧脸。
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