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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身形不算瘦弱,却因为周身有护体灵力包裹,肌肤白皙且敏感,淡淡的光晕更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莹白的触手缠绕住脚踝后,渐渐不满足地向匀长的小腿攀延而上。除慕长渊以外,三界还没谁敢这么放肆。
沈凌夕垂着双眼,浓密的睫毛鸦羽似的在脸颊上投下两片扇形阴影。
婴儿头颅又大了一圈,紧接着,面容从惊讶转瞬变成愤怒,随后猛烈地挣扎起来:「沈、沈凌夕!」
触手想要抽离,雪莲花的光晕却愈发耀眼,猩红的血海一度被照耀成一片白光,魇的“脑袋”就跟充了气似的越变越大,最终它话都没说完,整个头颅轰然炸开!
沈凌夕猛地挣脱梦魇,房间里的光芒转瞬即逝。
他仍然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毯,下意识地看向墙壁上的时钟——仅仅过了两个小时。
慕长渊已经不在这里了。
魔尊等到沈凌夕睡着后不久便起身离开,他虽然喜欢睡觉,也不是个贪图享乐之人,重登恶道巅峰,前有碍事的仙盟,后有惹事的心魔,慕长渊其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但任何事都比不上沈凌夕来的重要。
慕长渊去了炼器室。
鬼界有亘古极夜,气候却炎热干燥,光这几天上门找茬的恶鬼魔修成千上万,地狱九头鸟已经尽数化作骸骨,落在三角洲附近一带,其尸骨蕴含法力,地狱乌鸦成群结队前来觅食。
充足的腐肉能令这些低级妖修的修为境界突飞猛进,很快就有些许乌鸦历劫化形了。
乌鸦当然知道是谁放它们进来,赐予一切,于是化形后第一时间来到神月宫,对恶道之主俯首称臣。
当然,这样对它们也有好处——这样的低阶妖修,化形后也属于食物链底端,假如不归顺更大势力,这些修为早晚有一天会被其他修士夺走。
慕长渊自然是来者不拒,孤魂野鬼不顶用,他本来就需要一些手下——从那千万骸骨中挑出质地最坚硬的骨头。
“主人,您这是要做什么?”有胆大的乌鸦呱呱乱叫,瞬间被周围的同伴手忙脚乱地摁住。
“嘘!你找死吗?!”
“再多嘴小心被主人拔了毛炖汤喝!”
魔尊嫌弃地皱了皱眉,心想上神要是肯喝乌鸦汤,你们谁都跑不掉。
妖修们心惊胆战地望向手握卷轴的恶道之主,生怕自己被抓去炖汤。
好在沈凌夕并不爱吃野味,乌鸦们也不知道主人的脾性喜好——恶道的消息传得飞快,唯独这位魔尊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在这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名气,更别说传闻了。
据说他以前是个要死不活的凡人,然后……然后就变成了魔尊,你说气人不气人?
难怪那么多恶道修士不服气,千里迢迢来找死。
可再不服气,绝对的实力也摆在那里,经过一个多月的骚扰,想不通的恶鬼显然少了许多,就连血海大魔都老实了几分,除了骂骂咧咧,不敢轻易招惹这位阎王。
不过这位恶道之主杀伐果决,却比想象中好相处——他性格阴晴不定,却不喜欢滥杀,甚至偶尔还会满足一下下属的八卦之心。
慕长渊暗地里嫌弃完乌鸦汤后,瞥了一眼手里的无字书,道:“本座练手。”
此刻那本无字书上正显示着一尊构造精巧的炼器炉,懂行的一看就知道这炉子是个大宝贝——到了神魔这个级别,入得了眼的至少也是天道级别的法器。
神器没那么好炼,每件材料都需要机缘才能遇到,铸炼过程中稍有差池,好不容易凑齐材料就全白费。
当初魔尊炼制艳骨刀时就险些出岔子,他拜入墨宗的那段时间光顾着谈恋爱,什么也没学,到如今动了心思要重塑归魂枪时,只能翻自己过去炼器的资料,还不见得管用——善恶殊途,归魂枪和艳骨刀哪怕同源,炼制的禁忌和讲究都大不相同。
得知魔尊想要炼制一柄长|枪,乌鸦们纷纷呱呱乱叫:“为什么要炼枪?!”
“怎么这么笨!当然是为了求爱啊!”
慕长渊听得面皮一紧,还没来得及呵斥,又听见乌鸦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求爱为什么要用枪?”
“你为什么这么多为什么?”
“要我说啊,外面的骨头练练手就罢了,在主人眼里,这些都不够看的!”
“我也这么觉得。”
“都说无情道的骨头最硬,要不干脆去抽沈琢的?”
慕长渊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区区半神之骨,炼个屁的神器。”
乌鸦们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尊上要炼制的竟然是神器,顿时大惊失色:“可您就算成功炼出来,以那位仙修现在的境界,也用不了啊……”
“这个你们就别管了,”慕长渊不耐烦道:“本座只要能炼出归魂枪,他就能用。”
他说得这般斩钉截铁,乌鸦们十分感动,并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意见:“要不您勇闯三十三重天,抓一个上神来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