齑粉。
沈凌夕蓦地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怀抱里,被圈得严严实实。
“……”
他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跟火烧似的,嘶哑得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沈凌夕沉住气,感知了一下身体状况,发现气海里的金丹还在,只是积攒了一段时间的灵力凭空消失了,他又回到刚进入元婴后期的状态。
就像魔尊带着魂元重生一样,上神穿回到天元廿四年时,连同道心也一并带回了。
仙修突破的预兆是道心达到要求,随后金丹灵力积累到一定水平,当两个条件都满足后,要么就直接突破,要么就历劫突破。
沈凌夕带着上神的道心回来,意味着他只要修炼就会一路突飞猛进。
听起来很爽,实际上后患无穷。
所以他最近连打坐都不敢坐久。
沈凌夕又想起昨天俩人的行为,呼吸不由得又急促起来。
他本来寻思慕长渊是病人,哪怕采补之体应该也不会折腾太久,谁知整整采了自己一夜,最后累倒的是沈凌夕。
好歹也是天道第一人,累昏过去多少有些失了颜面。
沈凌夕越想越往被子里缩,整个人都快要消失时,头顶终于飘来一句懒洋洋的:“就一张床你还想躲到哪儿去?”
沈凌夕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慕长渊那张美得祸国殃民的脸就映入眼底。
慕长渊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嘴唇也有了些许血色,不再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倒越来越像话本里采阴补阳的妖精了。
沈凌夕昨日醋火中烧,加上发现慕长渊装猫骗自己,干出的事情他现在回想起来心里都有点发虚。
他刚一动,身体某处便有些不适,有什么黏稠东西从更隐蔽的地方缓慢流出,牵动着敏|感的末梢神经。
沈凌夕眼睫颤了颤,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慕长渊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难得没找什么话来刺他,而是问他:“喝水吗?”
家中变故之前,慕长渊也是被人悉心照料长大的,因此他很清楚怎么能让对方更舒服些,只是魔尊傲气,从不花心思这么对别人。
沈凌夕是第一个。
不过上神的理解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不经意间想起昨晚对方说的那句“本座看你五行一点也不缺水,流了这么多”,深吸一口气,想把自己缝进被子里再也不出来了。
慕长渊见他又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嘴角,把床头的那杯水端过来。
临渊水榭连洒扫弟子都没有,早些时候,慕长渊出去接了些雪水搁在屋里。
沈凌夕确实口渴,正伸手接杯子时,慕长渊又起坏心思地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再嘴对嘴喂给他。
上神没什么力气跟他较劲,被迫用这个仰头的姿势喝水,沁甜的雪水从唇角溢出,滴到被子上,洇成一片片深色水迹。
室内的温度又陡然上升了好几度。
喂完水之后,慕长渊又问他,“还难受吗?”
沈凌夕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他说什么。
慕长渊放下杯子,重新把人搂进怀里,下巴蹭着他微湿的鬓发:“你睡得不安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其实慕长渊很想问他是不是受伤了,沈凌夕累昏过去后一直皱着眉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但魔尊检查过没有外伤,只是有几处地方肿了——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玄清上神受过的伤何止这一点?
沈凌夕缓缓摇头,闭目定神片刻后,语调逐渐恢复如常:“我想去洗澡。”
他浑身使不上力气,似乎只要稍微一动,身体内就有什么在往外漫溢。
这陌生又尴尬的感觉让他想刻意忽视都不行。
慕长渊知道那是自己浇灌一整夜的成果。
魔尊恋恋不舍地把人抱在怀里,亲了亲额头脸颊,又低头在颈窝使劲蹭了蹭,贪婪地嗅着他身上自己的气息,最后才磨磨蹭蹭地同意。
他当着上神的面,化作一只纯真无邪的小黑猫,餍足地眯着眼舔了舔爪子:“本座陪你去。”
慕长渊做这些时,沈凌夕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毕竟昨晚自己骑了一晚的……现在变成一只未成年猫。
简直没眼看。
小黑猫竟然还给他抛了个媚眼。
沈凌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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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抒解和满足的魔尊,脾气好得惊人。
乖戾去掉戾,就只剩下乖。
不添乱,只撒娇,可不就是上神梦中情猫般的性子么。
沈凌夕揣着小黑猫,艰难地步入风雪之中。
刚转过门前积雪覆盖的青石板路,上神就被灼烈的红梅花刺痛双目。
日光万顷,如漫天金光坠落,晴空下的积雪熠熠生辉,半山的红梅一夜尽数盛开。
红梅白雪,浑然天成,犹如万丈红尘缠绕在冰封的雪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