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直直地射向了曲亦殊的身上,一瞬间,那只山魈周身的阴郁怪怨情绪像极了人类,古怪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咔——”
曲亦殊反手拉上窗子,发出清亮的脆响。
“呼——”他长长的出了口气,车里的人也总算是放心下来,纪宁拍了拍胸口,悬着的心稍稍落地。
泛着空调寒意的空间里,纪宁看见曲亦殊却满头大汗,他摸了摸随身的小包,从里面翻出了一条带着淡淡甜香的手帕,向前挪了两步递给曲亦殊。
“给你擦擦——啊!”他话没说完,突然大巴车发出剧烈的颠簸,像是在满是石子的道路上前进,咚咚咚咚一下一下震动着。
动荡的车厢里,纪宁因为惯性,一个重心不稳攥着手里的帕子猛地向前扑去,他穿着短裙如果这样摔在地上,估计两只膝盖都会跌得青紫。
曲亦殊瞳孔一震,率先逆着方向向前一个滑跪,接了满怀的甜香,带着淡淡玫瑰香气的发丝从鼻尖擦过脖颈,像是拢进了轻柔的棉花糖。
厚重的外套已经披在了面前人身上,随着纪宁伏在自己身上,一股温热的浅浅呼吸顺着透气性良好的布料透了进来。
曲亦殊下意识滚了滚喉结,呼吸更急促了几分。
车前有人气白了一张脸,藏在晦暗的光源下,五指死死抠住掌心,却碍于众人不能表露。
李老则是又欣慰又是担忧,自家的徒弟能拱颗玉白菜自然是好,但是老友那……唉!
一声俏皮的口哨声带着调侃和善意地捉弄意味,丁颜蹲在叠罗汉的两人身边,颇有几分感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意思,在旁边啧啧感慨。
纪宁小脸紧紧贴在充满爆发力的肌肉上,憋得通红,好不容易车子停止了哐里哐当的龟速颠簸,他才勉强从对面男人怀里抬起头,意识回笼,把手里的帕子塞到对面人手里,胡乱撑着从身底人身上爬了起来。
一阵手忙脚乱。
曲亦殊哪里舍得用这香香甜甜的帕子擦自己的一身臭汗,反手把绣着小草莓的手帕系在了手腕上。
“车、车好像出了点问题!”闫凯从司机位下来,眉头狠狠地拧到一起。
“……好像爆胎了,我下去看看。”
曲亦殊一个跃身,朝着闫凯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人下车,曲亦殊打着手电筒,两个人围着车身转了一圈,果然在左后胎发现了一道划痕,应该是那群山魈拿着尖锐物戳出的气孔,整个轮胎已经彻底瘪了下去。
“得换个备用胎。”闫凯扒着那道破孔看了看,贴片应该解决不了问题。
曲亦殊看了看周围的雾瘴,脸上露出凝重,拳头恨恨锤了一下轮胎:“天太黑了,而且没有千斤顶,换不了。”
“艹!这荒郊野岭的,连个鬼都没有,从哪儿找千斤顶。”
前不见路后不见人影的迷雾中,突然灰蒙蒙的迷障似乎淡了一些,曲亦殊敏锐察觉到不对劲,扶着车胎起身,向车前的方向看去——
一道不断摇晃的扭曲的光,在迷雾中闪烁着朝大巴车的方向,随着莫名的光,是一阵阵铜铃的响声,在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悠远而空灵。
“嘚儿——呿——”
“我草,不会真给你这乌鸦嘴说中了,撞鬼了吧!”曲亦殊直起身子,两个人朝着迷障中摇晃的身影望去。
一个老人骑在老黄牛背上,身后拉着古老的木质板车,朝着他们的方向慢悠悠地晃荡着,一只鼻环铃系在牛鼻孔上,随着前进不断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闫凯捣了捣曲亦殊,声音里是显然的惊喜:“嘿,是个老头!”
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环境里,有当地的老人,应该就有村子,就算找不到千斤顶,也有其他的什么工具,要是能借住一晚就更好了,总比呆在这鸟不拉屎的诡异地方好得多。
闫凯想着,已经率先冲了上去,在牛车前进的道路上疯狂地挥着手:“嘿!”
“老乡!!”
迷雾里手提着一盏古老的玻璃制煤油灯的老人,连带着座下的老黄牛陡然瞪大了眼睛,似乎压根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不速之客,那老黄牛一甩蹄子,老人被颠的几乎前俯后仰。
“哷————”
一声长喝,老头连忙扯着手下的绳子,麻绳系在牛鼻环上,用力一扯那老牛顿时吃痛老实了下来。
闫凯冲过去:“老乡老乡!我们的车子爆了胎,能到村子里借住一晚吗?”
“放心,”他一拍胸脯,“我们不白吃白喝,会给钱的!”
那老头似乎眼神不大好的样子,提起煤油灯照亮了视线,一道狰狞的伤疤顺着眼角割裂了半张脸,浑浊的眼珠里泛着黄色的光,闫凯被吓了一跳,倒退了两步。
那老人的声音也有些嘶哑,朝着闫凯和身后的曲亦殊僵硬地抬了抬脖子,没精打采地问:“就你们两个人?”
闫凯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有六个人,四男两女……”
老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