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拿起玉冠帮师父重新带上,玉冠下是雪白的发带,雪白的发带垂落在墨发上。
发带系好了。
寒洲本应该马上离开师父身后,但他却站在了那里。
漆黑的眼睛看着那根雪白的发带。
雪白的发带垂落在墨发间。
是、他送的。
寒洲垂下了眼眸。
“寒洲?”
小弟子不知道为什么待在原地,宋齐远疑问道。
少年立马回过神来,他回到师父面前,看着师父。
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宋齐远不由笑了,漂亮的丹凤眼微微弯起:“谢谢寒洲,为师很喜欢。”
喜欢、吗?
“师父喜欢就好。”寒洲回答。
送礼物的事情,就这么平澜无波的过去了——除了宋齐远心里慈爱之心大起。
小弟子多孝顺啊!
寒洲却多了一个习惯。
他会时不时,偷偷去看师父后面的雪白发带。
偶尔有风吹过,那雪白的发带会和墨色的长发缠绕在一起。
那是,他送给师父的发带。
寒洲不明白心里装满整个心脏的感情是什么,但大概是开心吧。
大概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或许不愿意知道。
那是贪婪啊。
是身体里被锁链困锁住的贪婪。
送给师父一件东西,好像占住了师父的一丝一毫。
如果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会不会有一天,他会完全占有师父。
他能完全占有师父。
占有来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只是抱在怀里,藏起来让所有人都看不见,就像藏起了自己的心脏。
但他不知道。
寒洲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不知道贪婪已经从锁链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他只是看着师父。
然后克制的站在远处。
不需要拥抱,不需要亲亲,不需要任何东西。
他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
他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寒洲。”
宋齐远站起来,准备去做饭了,叫一叫修炼的小弟子。
寒洲睁开眼睛,站起来,然后伸出手牵住师父的一角衣袖。
宋齐远带着小弟子走去厨房。
走在长廊里,寒洲抬头看着太阳,阳光刺痛他漆黑的眼眸。
看了很久,他终于收回目光,眼角看到雪白发带时,却像是比被阳光刺痛更刺到眼睛。
寒洲移开了视线,看向院落里的草木。
脚步声在长廊上响着,清凉的阴影被从围栏洒落进来的阳光分割。
寒洲这一刻,突然不敢看那根雪白的发带。
寒洲改掉了偷偷看师父系着的雪白发带的习惯。
他不再偷偷看了。
小伙伴发现了他在苦恼,因为在内门讲堂里他都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小叔祖。”袁烟儿好奇地凑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王长明也凑过来,好奇地睁着眼睛等回答。
术青也好奇地凑过来。
三双眼睛看着他。
寒洲收敛了自己的心事,摇摇头。
“无事。”
“小叔祖。”袁烟儿说道,“有事情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帮忙解决啊。”
“对啊,小叔祖,人多办法多。”王长明十分赞同。
“小叔祖可以说说发生了什么。”术青握着扇子拍了拍另一只手心。
寒洲抿唇,没有说话。
与师父有关的话,他不想说。
不论是出于自己独有的私心,还是为了保护师父——师父不该和他那些难言的心思联系在一起。
虽然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什么心思——他至今没搞懂自己是贪婪——就像他蒙住了他自己的眼睛。
所幸,很快就是修真界各宗门的大比了。
修真界所有排得上数的宗门,都会派弟子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