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腔调:“这些年的放纵是不是让你忘记了什么?Yuki,你以前从不会让我失望。”
公野圣良静静盯着壁画从中央被割裂的地方,忽然失去了与乌丸莲耶再周旋下去的耐心。
“你说的没错,这世上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他从来都是一个没有归处就活不下去的人。不过,在此身被彻底剥夺之前,还拥有给予的能力。
存储乌丸莲耶意识的容器没有视觉和听觉,只是将外界一切刺激转化为计算机能够处理的讯号。
但在这一刻,面对从未有过的处境,机器的处理迟缓了零点几秒。
“你在做什么?!我叫你停下——!!”
如果还有双眼,乌丸莲耶此刻一定目眦欲裂。
他的怒吼没起到半分作用,纤长的手指没有半分血色,轻轻覆在壁画上。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整面墙壁突然微不可见地震颤起来。
殷红的油墨恰如血污,从地狱一端汩汩冲刷向天堂。浮雕被染红,怪异又荒谬地缓缓倾倒。
轰——嘭!
重物倒塌的声音后,滋滋的电流声再次响起,乌丸莲耶惊怒的声音扭曲变成了非人的音调。
“你会……疯了……不可能……!”
像屏幕中的雪花一样断断续续,还未说完便突兀地戛然而止。
……他会再次阴魂不散地卷土重来吗?
公野圣良身形晃了晃,眼前出现了短暂的黑白,心脏在急速跳动,他不得不大口呼吸来缓解那快要炸开的躁胀。
在死寂的阁楼中,他似乎昏睡了一分钟,又或者过去了很久。等再次缓缓睁开眼时,垂下的额发不知何时被冷汗浸湿。
他吃力地站起身,按原路返回,这次花费的时间要比来的时候超出了两倍。
等慢慢走出别馆后花园时,还没走出多远,鼻尖忽然沾上一抹凉意。
公野圣良微微一愣。
“雪?……不对。”
他抬头望着天空,伸出手,接住细如线的雨丝。
水雾与暮色将身后的黄昏别馆一齐掩入朦胧之中,阁楼塔尖若隐若现,无声静侍在原地。
雪消月*,雨落时。
“……”
盯着融化在指尖的雨丝,那种无力的遗憾感再次袭上他的心头。
下雪的时节,原来已经过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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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东京郊研究所。
“宫野博士,这份报告还需要再检验一次吗?……宫野博士?”
被接连呼唤了好几声,对着电脑发呆的茶发少女才猛地回过神,“……抱歉,那个,报告我来处理就好。”
见她心不在焉,研究员临走前不由关心了一句:“最近太忙了,今天还是周末……回去请好好休息。”
宫野志保点了点头。待房门关上后,她唇畔浅浅的笑弧像是忽然泄了气,眉头也不禁蹙起,想努力把注意力放在报告上,却怎么都集中不了精神。
与报告互瞪了半晌后,她重重叹了口气,妥协地换下大白褂,拿上手提包离开办公室。
研究所门外,名叫知惠的保镖已经在等待她了。
宫野志保和她不算太熟,但相处起来总比朗姆派来的手下轻松。尤其是某个金发黑皮,停车场那次一点都不愉快的见面后,宫野志保接下来几天夜里觉都没睡好。
她在简讯中无意跟圣酒提到了睡眠质量的问题,没料到对方第二天就把知惠送到了她身边。有这么一位堪称十项全能的女仆在,加上不用再被监视,宫野志保上下班的心情都轻快了不少。
宫野志保也担心过圣酒把人派给她后自己该怎么办,圣酒只答他有些事要忙,带上别人不方便,交给她才是帮大忙云云。
至于知惠,从头都很顺从地表示:“我会听从先生的安排。”
知惠见到她提前从研究所出来,并不太意外,按照惯例问了一句:“宫野小姐,今天也是直接回家吗?”
宫野志保点了点头,拉开车门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翻开了手机备忘录:“今天的话,能先去这家咖啡厅吗?”
她把备忘录上的地址递给知惠看,上面还记了两行数字,其中21:30被圈起来画了个圈。右下角画着一只简笔画猫猫头。
不知为何,宫野志保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看见了备忘录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点。
玫红色的轿车很快驶入车道,她坐在后座,百无聊赖地支起胳膊看向窗外。
车窗忽然落下了一串小水珠,很快,水渍又多了几道。
宫野志保有些诧异,降下车窗,混杂着雨丝的微凉晚风吹乱了她的茶发。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