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不见,嘴角还是勾起了一个僵硬的笑。
蓝色药剂递至唇边的动作放缓了百倍,但就算再慢,结局还是不会变。
青年茫然地抬起眼,下意识顺从地含住瓶口。
酒吧时,降谷零想,怎么可能除了长相外,习惯和表情也那么相像呢。
酒店套房里,确认了圣酒的身份,他又不敢想象,yuki为什么会在这里。
等到在基地发现了录像,他恍然发觉背后的阴谋,对造成一切的组织恨之入骨。
……而现在,他亲手拿着这管由组织研制的药剂,喂给明明发过誓要保护的人。
因为没有力气,药剂吞咽得很慢。但药量本身也不多,速度再慢也逐渐见了底。
像小猫喝水一样,等到最后一滴的时候,圣酒伸出舌尖,舔了舔残余的药液。
他的呼吸一下子放松了,如释重负道:“谢谢你,波本,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
“……”
降谷零闭上眼,心脏酸胀得快要炸掉。
他沉默不语,忽然走远几步,一拳砸在一辆轿车前盖上。
崩裂的碎片划破手背,登时流出鲜血,和眼底的血丝一起,入目满是血红。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y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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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降谷零的暗号时,诸伏景光一身黑衣,压着鸭舌帽的帽檐躲避着监控。
有关圣酒的身份,他和零之间出现了分歧。
降谷零极力想劝他冷静再议,但被诸伏景光打断了。
“我很冷静,zero,”他用一种陌生而平静的视线看着幼驯染,反道,“或许该冷静的是你。”
人证,物证,时间链,除了原因不明外,全部确凿无疑。
降谷零沉默许久,那张总是游刃有余的俊秀面孔上第一次显露出自我质疑,颓然地喃喃道:“或许吧……”
“可我总觉得,真相不该是这样。”
“零。”
诸伏景光唤了声他的名字,声音温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从某天开始,你对圣酒的态度就变得很奇怪,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次沉默更久,降谷零缓慢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说到后面,喉咙都在发干。
听完后,诸伏景光垂下眸,难以看清眼底是否有过动摇。
“从小学开始,我一直很信赖你的直觉和侦查力,来到组织后也没有改变。”
“但很抱歉,这件事,我有必须自己去调查的理由。”
于是,在拿到圣酒的行踪之后,他们分道扬镳,一人留在基地,一人潜进了公寓。
圣酒长期活动的地方无非那么几个,排除基地和人来人往的研究所,他所住的这栋公寓藏有机密的可能性最大。
诸伏景光避过保安与摄像头,潜进了他曾来过一次的公寓。
和上次来的时候差别不大,他随身携带信号屏蔽器,屋内就算有监控也会失灵,快速环视过四周。
这次没有任何犹豫,他在卧室、盥洗室和客厅藏好窃听器。
紧接着来到了上锁的房间前,锁不是智能锁,样式也很传统,但结构却很精巧,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打开。
里面的构造比他想得要简单许多,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除左桌角厚如一本字典的报告外,桌面还散落着几张纸。
诸伏景光拿过纸页,那是全英文的研究报告,频繁看见了“阿尔法波”、“频率”、“进化”之类的字眼。
内容晦涩,却让人陡然生出寒意。
他放下报告,将每一页都拍下,又在主机外壳内同样安装了一枚窃听器。
最后对上电脑,诸伏景光目光微沉,正要使用公安交给他的优盘时,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声响。
——有人来了。
楼下亮起安保巡逻的灯光,诸伏景光快速躲在门板旁,心绪一沉,准备等安保离开后从阳台离开。
然而下一秒,隔着门板,他却听到了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
“先别动,我去开灯。”
……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