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情有可原。仙人?大概是小孩子的幻想吧?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仙人的存在呢?等等,昨天那个戴着傩面的少年是不是自称自己是“三眼五显仙人”来着?
福泽谕吉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先不论那个少年究竟是不是仙人,单论刚刚这个少年讲述的前半段,那应该都是真的。原来是这样,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着能一眼看穿事情真相的存在,而这样万里挑一的人物正在他的身边喋喋不休。所以,昨天这个少年那样的反应也有了解释,福泽谕吉扭头看向乱步,换来乱步一个略微茫然的回视。不会有错的,这个孩子的父母为他搭建了一个象牙塔,本该陪伴着他长大的父母原本以为可以慢慢让这个过于聪慧的孩子渐渐融入到象牙塔以外的世界,但是这一切都随着他父母的突然离世毁于半途。
于是,象牙塔不再是象牙塔,而是阻止这个孩子以正确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的牢笼。
福泽谕吉看向乱步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在乱步转过头扯弄路边的狗尾巴草时,福泽谕吉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乱步将狗尾巴草编成一个圈,回答道:“我叫江户川乱步。”他冲福泽谕吉露出了一个微笑,“要好好记住哦。”(注2)
[乱步桑!卡哇伊,我要把这一幕的笑容永远留存在我心里。]
[名场面,打卡。]
[呜呜呜,看到这两个人终于没有反向冲刺了,我心甚慰。]
[魈上仙!你在哪里啊!怎么还不出来啊!你家猫猫要被人撬墙角了!]
[但TV版告诉我们,猫猫的饲主可以有很多个,但是圣诞老人只有一个。]
[党争又要开始了吗?专心看剧。]
[……]
不远处的树林内,被树干遮住身形的魈静静地倾听着昆虫的声音。【书】不甘寂寞地在他身旁翻飞书页:【你对乱步的影响可真是显眼。】要知道,没有遇到魈的乱步就像是一个太久没有吃过糖的小孩,周身都是为了反抗这个世界而长出的刺呢,直到后来遇到了社长才渐渐好转起来。
魈对此不置可否,他对此没有任何的实感,在他看来,自己话算不上多,又总是和乱步聚少离多,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就让其他人因为自己产生改变呢?这应该是【书】的玩笑吧。
这样,也好。与他的联系越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越深,在他离去之时,那个少年能产生的悲伤也会更少吧?
*
中原中也和河川雅至走在人迹稀少的海滩上,河川雅至暗紫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潮起潮落的潮汐,他倾听着海浪的喧嚣,对中原中也说道:“中也,其实,我以前一直因为身体原因足不出户,所以你能陪我在外面到处看看,让我感到很高兴。”
中原中也轻叹一声,说道:“你啊,明明是我强行带着你在外面躲藏那些人的搜捕,反而被你说成是这样轻松的散步,安慰人也太委婉了吧?”
河川雅至没有答话,反而沉默了一瞬才说道:“中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中原中也虽然对河川雅至的话感到一丝惊讶,但还是很爽快地回答:“当然了。”
“中也,你的名字是自己想的,还是别人取的?”
“当然是自己想的了。但说是自己想的,好像也不太贴切。”中原中也思考了一瞬,回忆起自己当初刚刚诞生的时刻,“好像是心里自然而然就知道了,我的名字是中原中也。”
“这样吗……那么为什么我就一直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河川雅至的背影在海风中飘摇着,就像是浪花上的浮萍,找不到固定住自己的根系。
中原中也愣住了,他突然回想起织田作之助给他讲述的经过,好像确实提到了什么真假河川雅至。“那雅至……不对,既然你说你不叫雅至,那你又是谁?”
当初刚刚见到河川雅至时的场景在中原中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时,他在第一次与雅至分别时,对雅至说的话是。
‘明天见,雅至。对了,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而河川雅至的回复是。
‘当然了。’
只是那时他的神色好像有着一闪而过的忧伤,原来那不是我的错觉吗?
河川雅至转过身,他齐耳的短发被风吹起,有些凌乱地搭在他的脸颊上,“时间差不多了,中也,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中原中也面色复杂地看向雅至,他隐隐猜到了所谓“讲个故事”只不过是个托词,雅至真正要讲述的,说不定就是他自己经历过的事,中原中也说道:“只要这个故事不是个坏结局,那么我随时都愿意倾听。”
所以,你可不要干什么傻事啊。说时间差不多了什么的,该不会你是想要回到那群人的手里,再次被关押吧?
雅至微微笑了笑,这样的笑容就像是冬日里的转瞬即逝的阳光,眨眼间便失去了踪迹,他开始缓缓地讲述道。
“很久很久以前,当这个国家的人民还是过着尚未被西化的淳朴生活时,一个不知是被谁所制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