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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平后面还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倒叫沐寒知道，他一开始喝酒根本不是为了应付场面——
不对，也确实有应付场面的意思，但这个场面, 不止在于酒桌。
有的事情, 江海平羞于启齿，只说, 自己当时身上出了问题, 必须更换功法, 而他有的最好的、提升实力最快的功法, 在炼气期期间需要用大量的酒来压制一些“副作用”。
他为了掩盖自己的这个弱点, 硬生生把自己喝成了酒缸。
“一停酒，浑身烧得慌——是真的血都在烧！一个月不喝酒，不, 可能要不了一个月，二十来天，就可能让我直接自-焚！”
这副作用也太可怕了。
——这还算是正经的正道功法吗？
其实肯定算。
不危害旁人的，都可以说是正道。
但这种练了对自己有极大影响的功法，谁听了不会下意识说一句“邪门”？
又过了两天, 就在早上，沐寒在万法殿拽着陈辛夷研究高阶材料的时候, 李修远忽然传音给她：“有些关于巍山镇的事情，我想你想知道。”
李修远是前天下午回到剑派的。
沐寒下意识便要去后殿, 李修远却没让她去：“一点小事，几句话就说完了——后殿今天没什么好干的。”
沐寒的动作引起陈辛夷的在意, 她看看沐寒, 顿时意识到对方大概是收到了什么人的传音, 便也不打扰。
“敢问前辈，这进展，可是与咱们宗门这几日刚‘坐化’的筑基修士杨玉书有关？”李修远制止了她以后，没有立刻说话，沐寒便自己问出来了。
这个关头有进展，很难不让人想到杨玉书那边去。
“对。”李修远道：“现在没有很直接的证据证明杨玉书与此事有关，但目前已有的线索汇聚在一起，也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了。
“杨玉书身上最高阶、盛放最私密的物品的储物袋里，有萃取材料、炼制妖血丹精——就是当初那泼了江海平半身并且引来了雷羽妖鹰的东西——的全套秘籍讲义。
“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大路货，相关的东西，在咱们剑派，可是只有万法殿五层才存，你是传功长老，明白这什么意思吧？”
沐寒当然明白。
万法殿三层以上的东西是禁止外传的，有资格翻阅也确实花费贡献换取了的长老，可以把它传给自己的真传弟子，五层也是一样，但五层多了一个规矩，就是传法以后必须和门派备案。
而剑派弟子在持腰牌第一次进入万法殿时，便相当于发下了遵守万法殿规矩的誓言。
长老们一直都会被这条誓言约束着。
能被剑派放到万法殿四层以上的东西，便几乎都是各地的筑基市场里不流通、只被各大势力妥善珍藏的珍品了。
能接触到的人非常少。
能学会的人就更少了。
李修远没追究杨玉书那里的秘籍的来历，因为那书和剑派万法殿的藏书不是完全一样的，那么可能的来历可就海了去了；他继续说杨玉书身上的这些线索：
“杨玉书那里，还有没加入妖兽身上的部分、相当于是炼制的半成品的妖血丹精。同时还有一部分剩余材料。
“他洞府里还有三枚黑环蛇卵，都是快孵化的那种。”
李修远给沐寒留了充足的反应时间。
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这些是和妖兽相关的方面的，除此之外，还有尚礼殿和仙霞城多次交涉后，最终查出的别的方面的。”
别的方面，就是那天惊动白龙斋禁制的一套小型攻击阵盘了。
那套小型攻击阵盘足有六阶。
依照残余的碎片和那用神识亲眼目睹了变故的邪修的所见，剑派这边大致可以确定，那阵盘应该和程记商会的那个程家有关。
剑派查了一番后，在近年的同阶同类阵盘的明面上的成交记录里，找到了杨玉书的痕迹。
去年仙霞城程记总部的拍卖会。
杨玉书在拍卖会开始的前几天离开过剑派。
并且他身上有另几件出自那场举办于程记总部的拍卖会的东西，其中包括一种喂养两栖类妖兽的六阶灵丹，两种十分珍惜的驯养妖兽用的高阶灵草。
——确实。
这些结合起来，基本能敲死杨玉书在巍山镇一事上的嫌疑了。
江海平的事情暂且成了悬案。
沐寒这边暂时空了下来，但也只是暂时。
她这几天每天下午都会去宗务殿那间屋里看罗薇——
罗薇自己的洞府，外人也进不去，吴希萌倒是想把罗薇带到自己那里去照管，但戚怀安说这里他用不用无所谓，让罗师姐在这儿休息他反而放心些，算是半请求半强硬地把罗薇留在这里了。
罗薇除了一开始“说梦话”的那段时间外，就再没有过对外界有明显反应的时候。
她昏迷的时间过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