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松嘲弄道。
这里是沈厉松名下的另一套房产,是套豪华复式公寓,和前妻见面,自然不能去简茹所在的别墅。
沈末定了定心,收敛起翻涌的情绪,坐到距离韩秀兰最远的单人沙发里。
为了见韩秀兰,他出门前特意穿了套正式的衣服,还整理了发型,但许是近乡情怯,他眼下又不想离韩秀兰太近。
沈厉松也单独坐在一旁,一家三口呈三角形坐开,场面滑稽而尴尬。
“秀兰啊,你不是有话对沈末说么,现在可以说了。”沈厉松慢条斯理道。
沈末闻言一顿,视线落到韩秀兰身上。
韩秀兰没有迟疑,她没什么感情看向沈末,开口:“听你爸说你现在在大学当老师。”
沈末:“是。”
韩秀兰直白问:“家业怎么办?”
沈末闻言,周身血液一凝,黑沉的眸底掠过一抹失望。
他冷冷瞥了眼正在看好戏的沈厉松,语气平淡道:“如果您叫我出来是为了这事,那不必再多白费口舌。”
韩秀兰微愣,和沈厉松对视一眼,沈厉松冲她挑了挑眉,她一抿唇,复又看向沈末道:“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不要赌气。”
沈末凝视着韩秀兰那张熟悉又陌声的脸庞,顿时生出一丝无力感。他对韩秀兰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也不再幻想着对方会认他这个儿子,更不再指望韩秀兰对他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亲情。
他现在只想知道,韩秀兰当初为什么抛下他,不喜欢他又为什么生下他。
只是不等他开口,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突然从公寓洗手间跑了出来,举着一双手凑到韩秀兰面前,奶声奶气说:“妈妈,你闻我的手香不香!”
韩秀兰配合地闻了下,随后故作惊讶笑着说:“怎么这么香呀?”
“因为沈叔叔家的洗手液香香!”
沈末见此情形,一下怔住了。
原来韩秀兰已经有了另一个孩子,可是,韩秀兰怎么会对孩子笑呢?
在沈末的记忆中,他母亲不是歇斯底里发疯,就是抱着荼蘼花哭个不停,再或者是冷漠厌弃地瞧着他,他见过韩秀兰无数表情,唯独没见过她笑。
“诶?”小女孩发现了沈末,她好奇问:“怎么来了个哥哥,哥哥你叫名字呀?”
沈末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声音很轻:“沈末。”
小女孩还想再说什么,被沈厉松打断了:“韩秀兰,快点,我赶时间。”
韩秀兰把小女孩抱到腿上,然后眼神复杂望着沈末那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庞。如今的沈末褪去了幼时的稚嫩,变得成熟而稳重,她张了张嘴,开始犹豫不定,像是在心里抗争着什么。
沈厉松见状蹙眉:“怎么了,继续说啊。”
韩秀兰沉默良久,随之如释重负道:“算了,这是你的事,权当我没答应过。”
这话无疑激怒了沈厉松,他脸色一变:“你这是在唱哪出?之前明明说得好好的,我出钱,你办事,现在钱还没打过去呢你就反悔了?可别假惺惺说你不忍心再利用这个儿子。”
此话一出,宽敞的客厅沉寂两秒,韩秀兰愠怒瞪沈厉松一眼,并急忙捂住了小女孩的耳朵。
但沈厉松声音太大,小女孩还是听到了,她仰头看韩秀兰:“妈妈,这个哥哥也是你生的吗?”
“不是,”韩秀兰矢口否认:“你听错了。”
说完又重新捂紧小女孩的耳朵,同时心虚看了沈末一眼。
沈末正垂头望着他出门前擦得一尘不染干净的鞋面,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情绪,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原来如此。沈末麻木心想。
原来是沈厉松出钱让韩秀兰给他当说客的。难怪消失二十多年的韩秀兰会突然出现,沈厉松给的钱一定不少吧。
“哼,”沈厉松冷哼,他讥讽地瞧着韩秀兰,虽在孩子面前,嘴上却是不留半点情面:“你当初为了钱可以把这个混账生下来,怎么现在就不能为了钱替我好好说服他?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当年改嫁走了,这混账可是跟个傻子似的在医院门口等了你两年,要不是我最后说你死了,他也许能一直在医院门口等到今天呢。”
“住口!”韩秀兰呵斥:“朵朵在这,你留点口德。”
沈厉松讥笑:“你是不是忘了?末末也在呢。”
韩秀兰立即止了声音,把小女孩的耳朵再捂紧了些。
“秀兰啊,你再不想认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