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明日还要上朝,几位美人也要去衙门,作为皇帝自然有随时结束宴饮的权利,就是喝得正高兴的楚云昇也沒敢表示不满,不过讨要了两小瓶梨花白打包带走,高胜寒索性将切好薄片的羊肉鹿肉狍子肉都给他们带走,吩咐小宦官直接送到他们宫室去,她沒忘记陈子秀那边还养着一个小吃货(林艾可),楚云昇晚上肯定耐不住要喝酒,那肉片正好方便他搁在炭火上烤着吃,
“点心用不用,”高胜寒充分发挥主人好客的本质,
“谢皇上恩赐,不如赏给宫人,”几位美人皆不喜甜食,做个顺水人情,
高胜寒沒意见,夹着腿小心翼翼迈着步子,挥挥手,目送众美离开,
一转身,她就满头冷汗地大声呼唤邓广宏,
“你们可发现,皇上神情有些不对,”
行至半路,在岔路口分开的时候,沈亦非停下脚步,不疾不徐的开口,
陈子秀颌首,“有什么问題,”他还以为皇上耍流氓被沈亦非拒绝了所以不高兴呢,不过,皇上想要的时候又哪里会跟他们客气,唇瓣牵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我也觉得奇怪,”秦枫以袖掩唇,悄悄打了个哈欠,看了一天文书,有些困,“今儿是散得早了些,但是,也许皇上体贴,知道大伙儿辛苦了,让早点歇息,”锅还热乎着,时辰也沒有这般晚,按说皇上晚膳不吃上一个时辰不会罢休,大家都陪皇上吃吃喝喝过,然后顺理成章的洗个澡,再做些床上运动消耗一下体能,早练出眼力來了,
“这不正好,回去洗洗睡了,”楚云昇注意力都集中在吃喝玩乐上,只要不饿着他不折腾他,基本沒什么意见,
沈亦非默了默,哂笑一声,各自道声晚安,分头离去,
只有他清楚,那一刻,皇上的手有多冷,
陈子秀正走在回宫的道上,忽见前边提着琉璃灯领路的小宦官停下,他也跟着驻足,方想发话,就看到路旁花木的阴影下站着一个人,
一身精致的靛蓝色绣白鹤祥云宫装裹着高挑的身体,肩上搭着一件半背的白狐皮坎肩,衬得整个人英气勃勃,偏配上那么一副妖娆美艳的姿容,倒跟大半夜里栖息在花木下的妖精似的,漂亮得不似凡人,
陈子秀无意识地喉头动了一下,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长乐宫与未央宫一个东一个西,这是刻意绕道过來等着自己,
他缓缓吁出一口气,拍拍胸口,调侃道:“沈大美人,知不知道你大半夜这么出现,很吓人的,”
沈亦非沒有这个自觉,笑道:“我是鬼么,”
“就算是,那也是艳鬼,”
两人相视一笑,沈亦非打个手势,赵康带着周围侍候的小宦官全数退下,喜儿望望主子,得到主子暗示,这才躬身退开,双手拢在袖子中,站在五丈开外守候,
“今日,多谢了,”沈亦非刻意压低了嗓音,
陈子秀一怔,掀掀眼帘,警惕地看着他,面带不解,“何事,我不记得有做过什么让人感激的事,”
沈亦非低声笑着,“即便你不出手,我也会找个好时机做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将那些东西放在了茶水房,”至少比他做的要光明正大和保险,
陈子秀眸光微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无需明白,我只是前來转达我的谢意,顺带告诉你一声,邓公公已着手调查了,小心些,”语毕,状似亲密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声晚安,沈亦非退开,转身离去,
赵康及提灯的小宦官赶紧跟上,
喜儿走了上來,看着面色不太好的主子,小心翼翼开口:“主子,”
陈子秀冷淡地应了一声:“走,”袖在皮毛护手中的手已是悄悄握成拳,
居然,被发现了,
他有些烦躁,又想起皇上的态度,丝毫不介意他们断了药,心中稍安,
这事还得从他自齐鲁回來说起,初始月余不觉有异,皇上态度也混不似介意的样子,甚至还带着一点愧疚,可他却还是绷紧了神经,一刻不敢大意,就沒注意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对,直到高公公某一日突然带着太医來给他问诊,而后一脸不悦的离开,他就偷听到太医在外间的谈话,说什么不再适合用药,得注重调理,成长什么的,听得他云里雾里,有些迷糊,
后來,某一日,他突然做了个奇怪的梦,令人脸红羞愧,早上起來的时候就发觉亵裤居然……脏了,
以往都是皇上百般逗弄才会让他们吐露芳华,这种莫名遗米青的事情还是首次,差点沒吓坏他,以为自己身体出问題了才会平白无故泄、身,甚至怀疑是不是齐王给他下了药,让他一直心惶惶,再后來,声音也变得粗哑,他就不爱说话,彼时皇上以为自己心中还在纠结齐王的事,也沒怎么找麻烦,
待慕容走后,他痛哭一场,嗓音更是嘶哑,旁人以为他伤心过度,沒有怀疑,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的嗓音是好不了了,
不想,皇上却更是喜爱他现在的声音,每次都非得折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