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朝新任君王不想要启用新人。”秦枫浑不在意的说。“刑部尚书不就是这两年才升迁的么。”刑部尚书楚骏就是楚云昇的爹。的确是在那个不着调的儿子被抢进宫以后升的官位。他爹不也是在自己进宫以后才被族长重视。委以重任当了京城的总管事么。就连大伯现在看到他爹也给几分面子。不再指使和呵斥了。以往他爹就是个小透明。大伯有意晾着他。虽说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实际上关系不怎么好。不就是怕他爹的能力出类拔萃被族里看重换个当家人么。都是长房一脉的。凭什么大伯就要高高在上的压制他们家。
秦枫轻哼一声。拿起小锤子敲打核桃。皇上吃的核桃就是比外边卖的个大。
陈子秀见他们领会错意思了。赶紧补充说明:“皇上的意思是。想要在下边的小职位上安排一些踏实有干劲的年轻人做事。”
“官小位卑。在大事上又沒有话语权。能顶什么事。”秦枫不解地问。将掰开的核桃仁放到干净的白瓷盘子里。
陈子秀微微一笑。秦枫会有这样的反应在他预料中。因为他开始听到皇上说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不想。皇上却是比他眼光看得更长远。实在是让他不得不服啊。
“这么说吧。就用刑部打个比喻。现在有两个职位待要提拔选官。一个是刑部侍郎。一个是提刑官。你觉得安排自己人在哪个位置好。”
秦枫沒怎么想就回答:“当然是刑部侍郎。”照他想的。当尚书更好。
侍郎至高能到从三品。甚至还有破格提为三品暂代尚书一职的。官大。提刑官才是四品往下。官小。怎么看都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节奏。
慕容真却是认真思考后才回答:“应该是提刑官吧……”
陈子秀知道他比自己聪明。也不意外。笑笑。反问道:“为何。”
慕容真整理一下思路。缓缓开口:“提刑官是监察审核之人。侦讯。记录。确认证据证人。与犯罪有关的事都要经过他的手。成了定案。才会上交给侍郎尚书看到……”顿了顿。思绪更为清晰。言语也流畅轻快起來。“提刑官虽低了侍郎两品。但官小权不小。几乎支手能遮天。只要安抚好苦主或是被害者家属。判决书一下。很多事从他这里就能终了。无须再层层上报。实则比尚书的用处还大。”说罢。双眼发亮。犹如打瞌睡的雄狮。一下子清醒过來。
“便是有人求到尚书大人办事。尚书也还得交给侍郎。侍郎大人再吩咐下属。若是下边人跟侍郎尚书一条心还好。若不是一个阵营的……”他长长吁出一口气。“倒还不如直接找能办妥事情的。私下里悄悄解决了。”而且。求尚书办事欠下的人情债以及需要孝敬的银钱。比起收买下边直接管事的吏目。差了可不是一个等级档次。
秦枫微张着嘴。将这番话在脑子里过一遍。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他家的管事就是管采买的油水最丰足。大管事的事情太多。哪可能桩桩件件都盯着。县官还不如现管呢。
陈子秀赞许地看了慕容真一眼。心里暗自嘀咕着人比人气死人。他就沒有这样的领悟力。皇上跟他说这个的时候他还琢磨了一会才反应过來。看來。皇上看人的眼光也是准的。难怪有放慕容出去的打算。再想想自己。何时才是出头之日。
心中不忿是不忿。该说的话却也要说完。
“这只是其一。下层的官位其实有的油水很足。有些领了差事只要不出错。处处小心谨慎与各处打点好关系。却是可以一直高枕无忧的做下去。辛苦是辛苦。那好处却是不打眼细水长流。甚至铺设的人脉路子更宽广。却还沒有哪个大人物盯着这位置安插人手跟你争抢。”
秦枫立即套到秦家模式中去。得出结论:“帮买办管事跑腿的买办。”大户人家采买一天、一月、一年的量根本不是旁人可以想象的。买办管事再手里把得紧。也还得靠着买办跑腿做事。而跟供货方直接接触的。就是这些小买办。九成好米里头掺杂一成次一等的。不仔细看就看不出來。可是。差价是小买办跟供货方分了。
慕容真轻笑:“这是说的捕快。”捕快大街小巷的走动。的确人脉广路子宽。他们上知上官之意。下知犯人的情况。要抓谁。怎么抓。他要跑腿要调查。在整个案件中是知道得最多的。他要想做什么手脚。还真沒有人能够防得住。而且。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绝对比寻常人知道得更早。
“可是。品阶太低了。”慕容真轻语。与他的志向不符。捕快做到头顶天也就是总捕头。老了弱了就得转去打杂或是看守牢门。而且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遇上亡命之徒就很危险。沒有一点才干和本事的人真做不來。
陈子秀捧起茶碗灌下一半茶水润润喉。抹抹嘴。道:“品阶高低有什么关系。关键是皇上用得上。”
慕容真一惊。抬眼看他。“皇上用捕快做什么。”
陈子秀有些茫然。“我沒有说皇上要用捕快啊。”
“刚才你说。。”
“啊。那只是打比方。我只是想说明。皇上很是看重这些品级不高但是能办实事的人。”巡查御史就是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