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封加急密信交到皇上手中。已经是陈子秀失踪的第三天。
这一次人是在地牢里直接消失的。不但萧蔷沒找着人。就是一直在府衙牢狱周围密切监控的暗卫也沒看到有可疑人员进出。每日里往來的也不过是狱卒以及前往探视的人犯家属。沒发现谁扛着真人大小的麻袋包袱或是箱子出來。可是。陈子秀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高胜寒面色阴沉。似能拧出水來。她将纸条捏成团。稍微用力。一股白烟过后。再松手。只余些许细微粉末。飘飘扬扬撒落。
“一帮废物。”她气恨地砸了一个杯子。
邓公公一边低声安抚一边示意小宦官们快速收拾。又重新给泡上一杯热茶。
“皇上。大军不日即可集结。定会替皇上狠狠教训那些乱臣贼子。”虽说战争会让生灵涂炭。可是。敢动皇上的人。就是弄死他十次八次的也不能解恨。皇上不发威。当皇上还是少不更事的孩子呢。。咱就杀鸡给猴看。看谁日后还敢生异心。邓公公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陈小主还活着不。能不能熬过刑讯。又恼暗卫们差劲。连个大活人都护不住。
高胜寒斜他一眼。看出他面上担忧不是假的。虽不忍泼他冷水。却还是冷飕飕的告知:“人不见了。”最后就算能踏平齐王老巢。陈子秀如果遇害。人沒了就是沒了。她上哪找补去。
邓公公一惊。脸色也跟着不好了。
谁不知道陈子秀对皇上的意义不一般。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男人。恩。第一个爬上龙床的男人……虽说皇上身体还是处。可是眼睛和思想已经不处了。邓公公立即又纠结了。
他不想提醒皇上。人不见了就是活着的最好证明。可是鉴于对手也是皇族宗室……说句不好的。身份越贵重的人物。折磨人的手段也就越残忍及变o态……陈小主就算还活着。也不能再回到皇上身边了。谁知道他都遭受了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人。可不能放在皇上身边。
邓公公考虑着要不要派两个干儿子去替陈小主“收尸”。就算找到的是活人。他也必须要给弄成死人……
高胜寒不知道最大心腹的心思。只顾自己焦急。甚至想过再派文绣去一趟。
他偷东西这么厉害。偷个人不成问題吧。
陈子秀仍活着。
不过他情愿自己死了。
沒有人知道他失踪的这几天都遭遇了什么。
萧蔷最先找到他的。是在一座青楼的绣楼里。那是给接客的姑娘们住的地方。
楼里关了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七八名水嫩嫩的少年。二楼才是挂牌的姑娘(相公)住的地方。一楼是尚未调弄好的孩子的住所。陈子秀就在一楼最边上的一个房间。在楼道下面。他手脚被绑缚。衣不蔽体的躺在一个角落里。孩子们看到有大批士兵闯进院子。吓得跟鹌鹑似的挤作一团。连惊叫声都发不出來。他们害怕一旦刺激到这些士兵。会被轮o暴致死。有好些变o态的客人就弄死了一块进來的孩子。
萧蔷是那天见过陈子秀之后。意欲动用权利将人转移。才发现异常的。他发觉知府大人越过自己。私自调用他手下兵力。有亲兵跟他透露口风。说是上边要打仗了。知府大人跟下边几个总兵往來密切。其中就有一位张姓总兵挪了些许人手。被他发现后制止了。而城外驿馆失火那一晚。正是张总兵带人前去围堵陈子秀一行。现在张某已经被拿下。问要如何处置。
萧蔷当即提审张总兵。狠揍一顿又捉了他妻儿到跟前。张某才断断续续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他暗恨知府大人空口说白话。说好的照顾好他的妻儿。沒想到居然轻易让人拿來威胁。可见姓廖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兵权面前。知府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于是。张某连这些年知府大人私底下的勾当也说了。牵扯出的祸国殃民的破事不是一件两件。每一样几乎都足够让廖家上下死个透彻。
听到齐王跟知府大人私下有交往。萧蔷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作死的节奏。一个弄不好。自己都有可能被牵连进去。全家倒霉。他们萧家可还在京城呆着。就在皇上的眼皮底下。
萧蔷吓得冷汗直冒。一块跟他审讯的亲兵也有些心悸。恨不得这就冲到府衙去将那廖继荣给砍了。
“将军。还等什么。不如我们先动手。事后也好向皇上交代。”亲兵双目灼灼地瞪着他。
萧蔷揉揉额心。认真思索一番。道:“捉那老贼容易。跟齐王决裂也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得先将一个人救出來。
张某说的不是很仔细。只知道捉了一个要紧人物。现在关押在何处他确实不知。可是。萧蔷大约猜得出來那个人就是陈子秀。至于关押的地方。不外乎齐王和廖继荣私下那几处产业。在济安府待了几年。恶性案子少见。山匪路霸皆无。可以说他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惬意。甚至有一种一身本事无从报效的寂寞。沒想到不是这里民风淳朴教化得当。却原來是有一头黑老虎镇着。
那些匪首贼寇。估计都被齐王收编到手下充作私兵了吧。
萧蔷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