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看着倾羽。一时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该悲伤还是无奈。他觉得心口很堵。原來自始至终。倾羽对他的恨意都沒有半分消减。
他撕下一段衣带三两下将那只还在淌血的手腕束住。起身准备离开。
而今他用千年道行修出來的灵元已被倾羽吸走了六七重。人已陷入了一种有气无力的虚软状态。凤鸣感到有一股寒意正顺着血流在自己的周身扩散。令他整个身体都是冰冷冰冷的。与此同时。他的五感也有点模糊。浑浑噩噩。看來真要回去好好修养一番。
“你要走了么。”倾羽听到凤鸣起身。茫然地抬头问道。
凤鸣轻轻的叹息一声。在他手中书道:“你的伤已经沒什么大碍。我这便离开。”
“等一下。”倾羽喊住他。急道:“你现在还不可以走。”
“为何。”凤鸣看了他一眼。疲倦地写道:“你沒吃饱。”
“……不是。”倾羽沒空与他玩闹。认真道:“我知道你潜心修行。从不吸食别人的灵元。但你现在妖力不济。如果就这样独自离开……咳咳。咳咳咳。”倾羽说话太急。又牵动了伤处咳出一口血:“如果贸然离开。在外面碰到其他妖族的话。会很危险。”
凤鸣的心弦震了一震。他这算是在担心他。
不。不会的。凤鸣刚萌生出沾沾自喜的念头。很快又强迫自己打住……倾羽担心的只是救了他的这个人。他现在不是凤羲宸。倾羽就算会担心全世界的人。也不可能担心他凤羲宸。
倾羽说了。他恨他。
“我危不危险。与你有何干系。”凤鸣垂下眼脸。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抱有希望。他们的师徒情分已尽。不可以再有幻想。
倾羽反问:“你于我有恩。你的安危对我而言怎会沒有干系。”
“于你有恩又如何。”凤鸣心下冷哼一声。睨了他一眼。书道:“莫非你对每一个于你有恩的人都问心无愧。”
这一问。凤鸣原本是在说他自己。哪知却让倾羽想到了夙桐……就在方才的梦境里。夙桐还是那样真实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倾羽微微一个迟疑。叹息道:“我愧对他们。”
两个人忽然又都各怀心思地沉默了下來。火把的光昏暗不明地跳动着。过了好一会儿。倾羽方才开口问道:“你有沒有那种可以一直惦记的人。”
凤鸣眼神温和地凝望着他。半晌后书了个字:“有。”
“那么……”倾羽兀自一笑。又问:“你对他好吗。”
凤鸣想到了想。提指书道:“以前不好。但现在我可会抓住一切有可能的机会弥补他。”
“他很幸福。”倾羽道。
凤鸣一个苦笑:“但他并不知道。”
“起码你还有机会能对他好。咳咳。”倾羽轻咳了两声。声音淡静:“可我惦记的人却为我而死。”倾羽说着。拢了拢褶皱领口。仿佛是依恋方才的梦中。在那个地方还残留着夙桐触碰过的余温。
“有时候。能为挚友而死。未尝不是快意之事。” 凤鸣当然知道倾羽说得夙桐。心中略一苦涩。在他掌上写道:“一些人虽然活着。却不如那些已死之人。”他在说他自己。如果知道那件事会让倾羽难过这么久的话。他宁可当时死的那个人是自己。也不愿那孩子有记恨他的一天。
“做个朋友吧。”倾羽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大约想了那么一下子。凤鸣写道:“雅拉坦。”
……
此刻。就在离山洞不远处的松树林里。被散去功体的猫妖潮耳和他的一干部下正被人五花大绑着掉在松枝上。绝望地等待着救援人士的经过。
“父上。刚才那个怪物……那个怪物到底是谁啊。”那只被挟持的小猫妖挣扎着问道:“他有那等功力。还要那九尾作甚。”
“住口。吵吵吵。……叫他怪物。你也不怕他折返回來收拾你。”潮耳被废了功体。又被凤鸣像个蚕蛹似的绑起來吊在树上。这会儿整个人都烦躁的很。沒好气地儿子吼道吼道:“他是鸿蒙神雀。目前东陆最强的三大妖族之一。最可怕的是。。他还是一只从來沒有吸食过妖族灵元的鸿蒙神雀。”
小猫妖歪歪脑袋道:“原來是鸿蒙神雀……孩儿大概懂了。只是他都不曾吸食过灵元的美味。如何能称强群妖。”
“你懂。你懂个屁啊。。。”潮耳咆哮道:“一般妖族靠吞吃同族的灵元修炼。最好也就是混个妖皇。但从未吞食过灵元的妖。却是有资格飞升成神的……哼。还好他是个不吃灵元的妖。要么你以为我们父子两个还能活到现在。”
“原來如此。”小猫妖纤细的身板扭了一扭。兴奋道:“父上。我看咱们以后也别吃人家灵元了。反正播月城里那些臭老鼠也不好吃……不如。我们也潜心静气。一道修炼飞升吧。”
“你是傻的啊。怎么以前沒吃过灵元啊。。”潮耳怒不可遏。刚好拿小猫妖撒气道:“就算我们父子二人从未吃过。可我们现在功体被废了。怎么修炼。要怪都怪你这小兔崽子。老子让你沒事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