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着皇榜,那边距圩集不远处的城门忽然骚动了起來,
“喂喂喂,还又沒有天理啦,大家快來看快來看,这个当差的收了贿赂还不让人进城,”有人扯着浑厚的大嗓门嚷嚷着,仿佛要把方圆百米内的人统统都给吸引过去,
事实上人的好奇心都很强大,所以须臾之后,围在这边皇榜前的罗雀城百姓已经沒了大半,连同看守皇榜的守卫兵一起,统统被那边的嚷嚷声给吸引地看热闹去了,
阿弥趁着沒人急忙把那张自己的通缉令撕下,揉成一团摔在地上踩了两脚,
其实就算那通缉令贴在那个一年半载的,只怕也绝不会有人认出阿弥,不过当事者依然很不甘心,踩在那张已经皱成稀巴烂的通缉令上又是蹦又是跳地咒骂着:“让你把本小姐画这么丑,我让你把本小姐画这么丑,,,”
泄完了愤,阿弥觉得心情顿时酣畅了不少,再一抬头,才发现玉君香和埃尼瓦尔早就到城门边去看热闹了,
某人只得戴好斗笠,整了整妆容跟了上去,
……
城门下已围了不少好事的百姓,人群中,穿着花格子粗亚麻短褐黑皮肤的年轻人两手叉腰,一张高分贝大嗓门叫的不亦乐乎:“各位经过的走过的打酱油路过的,大家赶快过來看,腐败城门守卫受贿不办事啦,”
年轻男子身边,一个身穿勇服的守卫已被气得一脸酱油色:“你麦要乱讲,老子什么时候收过你贿赂了,”
“大家看见沒有,他还不承认了,”年轻男子见围观的人数量差不多了,一把上前掰开那个守卫的右掌,拗着那守卫的手向人群的方向展示着,嘴里振振有词:“在场的大哥大姐大伯大婶,你们给小弟评评理,他说沒有收我的钱财,可这是什么啊,”
那守卫被年轻男子突如其來的动作吓得一个走神,掌中已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块闪闪发光的碎银子,
这是你刚刚才塞给我的,守卫刚想要为自己辩白,可掌心突然被身旁握着他手腕的年轻男子弓指用力一点,喉咙顿时像就吃了哑药似的半晌说不出话來,
他只能张着嘴愣在那里,无力地看着边上的百姓对他指指点点,
“这些当差的真不是东西,仗着自己吃朝廷俸禄有个好职位就无法无天了,”
“到哪不是这样,都是要拿了钱才给办事,想尽一切法子贪污受贿,”
“吃官饭的人不都如此,中规中矩地捧着朝廷那点月银还不够给他们去郎官巷喝两壶花酒,可这拿了钱还不给办事的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当差的真是越來越目无王法了……”
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对他责备着,沒人注意到一旁那个年轻男子脸上泛起的隐隐笑意,不一会儿,谈论声就把城楼上的守卫兵长给引了过來,
“干什么呢,围在这里吵吵吵,”
“官爷,你來的正好,”那个皮肤微黑的年轻人马上见风转舵地迎上去,把手往身旁一指,道:“他,收了我的银子,但就是不肯放我出城,”
年轻人说得理直气壮的,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守卫身上,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已经潜移默化地把‘进城’改口成了‘出城’,
守卫兵长沉下脸看了那个守卫一眼:“有这等事,”
殊不知那个倒霉的守卫已经被点了哑穴,愣是摊着手怔了半天说不出一字,
“你丫的,胆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守卫兵长扬手狠狠往他脑袋上一拍,转而咬着牙用很低的声音凑到那人耳边骂了句:“也不见你收了银子拿來孝敬大哥我,”
那守卫又是一愣,口不能言,只能眼巴巴地冲着那士兵长摇头,
那士兵长不再理他,转向对身旁的年轻男子赔礼道:“小兄弟,不好意思,末这事都怪将管教不严,回去定将他严加惩治,不过这两日城中国库失窃,为彻查此案圣上已下旨禁止一切出入,所以你还是请回吧,”说完便将银子塞回年轻人手中,手掌往城中一伸摆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那个说不出话的守卫眼见着白白被人诬赖说受贿还要放人进城,心里一急便揪着士兵长的胳膊一阵摇晃,
许是被这么多百姓众目睽睽看着,守卫兵长此刻脸上有些挂不住,又不好发作,只能低叱了一句: “扯什么扯,老子都不急你丫的急个鬼,你小子等着,老子一会儿再跟你算账,”语毕守卫兵长朝人群挥了挥手:“大伙儿都散了吧,散了吧啊,”
见好戏结束了,看热闹的人只得沒劲地四散而去,人群散开,方才被里三层外三层堵在人墙外的阿弥这才看清这场闹剧的几位主演:一个国字脸守卫,一个胖头士兵长,此外还有那个旗开得胜的生事者,,一个小麦色皮肤的短发青年,
目光落到最后这个人身上的时候,阿弥隐在帽檐下的红色瞳孔微微一收,
“卫疯子,”
那人也看到了她,兴高采烈地扬着手冲她招呼道:“嗨~~ 阿弥,”
卫枫本身嗓门就很洪亮,而且面部表情要比多数人丰富许多,加上他着装另类,行为又特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