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枫把门拉开一条缝。柔软的阳光打进屋子。一个黄衫小女孩踮着脚立在门前。微卷的栗色头发在她的头上挽成两团蓬蓬的小球。上面系着明黄色的缎带。乍一看去形状有点像街口刘二娘家香喷喷的包子。女孩笑眯眯地看着他。猫儿一样的眼睛既无明澈无邪。
“阿柴。”看到柴荣卫枫先是微微一愣。很快地他蹲下身子将她抱起來:“你沒事就好。哥哥担心死了。”
柴荣坐在卫枫结实的手臂上。奇怪地问道:“阿柴能有什么事呀。”
“那个叫风裂的说你被他给杀了。这个沒脑子的家伙信以为真。”阿弥道。
“噗。。就他。”柴荣笑喷了出來:“吹牛可不是好习惯呢。”
阿弥摘下斗笠。理了理自己银白色的头发。问道:“那会儿在树林里你干什么去了。明明看见你追风裂去了。可是为什么之后风裂过來了却不见你人影。”
“哎呀。说到这个阿柴就生气。”柴荣小嘴一嘟。愤愤道:“那个风裂真是太可恨了。阿柴一路追着他。可是每次快要追上的时候他就突然遁形。隐到空气里连人也找不着了。但是每次阿柴想折返的时候。他又会重新现形出來对阿柴的树林进行破坏。弄得阿柴怎么也抽不开身……可他似乎却玩得很起劲。不亦乐乎地就像在逗小孩似的。”
阿弥轻笑道:“你本來就是小孩。”
“阿柴才不是小孩。阿柴比你大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多多多多多……好、多、岁。”柴荣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的‘好多’。气鼓鼓地继续说道:“最后那次他又隐身了。阿柴就在原地等他。可是等了好半天他都沒有现身。阿柴这才知道他肯能已经跑掉了。于是就回到刚才我们在林子里碰面的地方去找你们。到了那里才发现你们两个和小雷都已经不在了。阿柴想你们可能是先回來了。所以特地过來看看。想不到你们真的都在这里。要怪就怪那个风裂好啦。隐身术什么的最讨厌了。”
阿弥随手把斗笠丢到了桌上。笑而不语地拿起手边一支抓药用的小金称把玩起來。
卫枫宠溺地刮了一下柴荣的鼻子:“阿柴。你这个鬼机灵有事瞒着哥哥。”
“哎。卫枫哥哥说的是什么事呢。”她装傻道。粉扑扑的小脸写满了无辜。
“还不招啊。你妆衣姐姐都已经告诉我了。”
“呃……其实阿柴是妖。”柴荣伸出一根手指含在嘴里吮 了吮 。眼中隐现出一丝忧虑。怯生生地问道:“之前瞒着哥哥是因为阿柴怕哥哥知道了以后会接受不了……卫枫哥哥会因此讨厌阿柴么。”
“不会。”卫枫温和地笑笑。轻轻地将柴荣的手指从她的嘴里抽出來:“不要啃手指。细菌很多的。”
“喔。”柴荣应了一声。乖乖收了手。
……
春苑月裴回。竹堂侵夜开。惊鸟排林度。风花隔水來。
是夜。姹紫嫣红里里外外忙做一团。原來是早上出门的西岭雪一身是血地被马车驮着回來了。沒人知道她出门期间到底碰到了什么事。反正看情况严重的很。花魁莫名其妙受了重伤。原先预计好的夜场乐宴只能取消。许多花了重金定了座位的王孙贵族纷纷要求退付礼金。这件事对姹紫嫣红的声誉负面影响极大。对此上头还临时设计了一个危机应付方案。比如西岭雪的违约处罚问題。还有西岭雪养伤期间换谁替她应场等等。姹紫嫣红因此关门歇业一天。
给这件事一闹。身为姹紫嫣红专聘药师的卫枫自然闲不下來。打西岭雪一回來。就有人将卫枫请去了。卫枫自己心里也很是纳闷。虽然早前在马车上西岭雪已经将她送走妆衣一事前前后后的缘由都和他交代过。。这件事很危险并且牵连甚广。但是他依然不敢相信早上还精神地把匕首架在他脖颈桑的西岭雪为什么才相隔几个时辰就伤成了这样。回來的只有西岭雪一个人。那么妆衣呢。她可安然无恙。是否已经被成功送走。
一连串的事情让卫枫觉得他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卷入了一个极大的阴谋之中。像是一个漩涡。越搅越大。不是他想脱身就可以脱身的了。
这一夜。整个姹紫嫣红的人都在忙西岭雪那边的事情。自然也少不了卫枫。不便露面的柴荣和阿弥两人在珍药房里。柴荣白天闹得累了。霸占了卫枫的床呼呼就睡。小嘴微张着。还挂着两个透明的口水泡泡。剩下阿弥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月亮失神着。
都说魔天音的人以琴音控人。那把冰魄十二弦应该是倾羽的武器吧。这么说对他來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如果事情如卫枫所说。妆衣是因为倾羽送她的冰魄十二弦而引起圣天音和中原剑会的注意。被迫离开的姹紫嫣红。那么倾羽为什么要送那把琴给她。他不是喜欢她吗。他不是为了她连回青丘养伤的机会都愿意放弃吗。他究竟是不知道这把冰魄十二弦会给妆衣带來危险。还是另外怀着别的心思。
还有。早上在悲鸣树林的时候。卫枫的身体为什么可以完全吸收御雷狂雷杀阵的威力。不要说他只是个凡人。即使是他们妖族。不。应该说只怕连打出狂雷杀阵的神将御雷。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