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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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娟子
原本家境贫寒的张智成,平时好面子,虽然他就那么一身笔挺的西服,却总是穿在身上,就连上体育课或者参加义务劳动都要穿着,所以这套西服几个月下來就磨损严重,第一个学期还沒结束,这套西服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灰不拉几的难看极了,张智成也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风度,他那开朗的性格也消失了,一下子变得郁郁寡欢起來,这样,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小伙子显得有些老气横秋,同学们都戏称他叫老张,这样叫了半年,已经成了习惯,很少有人再称呼他张智成这个名字了,
这时的老张给人的印象是为人很拘谨,不善交际,更不愿在公共场合露面,外语系一个女生叫娟子,长得小巧玲珑,活泼可爱,她是在去年放假前的一次文艺晚会上认识的张智成,那时的老张西装革履,昂首挺胸,很是潇洒,娟子就暗暗地喜欢上了他,开学后,娟子主动找了老张好多次,可是,老张总是耷拉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娟子很是纳闷,
按说,能在这里读大学,已经是百分之一的幸运了,正值青春年少时,同学们大多是从农村乡下來到这里的,谁不爱在繁华的城市逛个痛快呢,无论是琳琅满目的百货商场,还是情趣盎然的大众公园,还有影剧院、体育场等,无不留下一对对情侣欢快的足迹,可是,无论娟子怎么邀请纠缠,老张总是借故推脱,他是除非万不得已,决不轻易上街的,
那是上学期的一个星期六下午,娟子再次來到老张宿舍,看到老张一个人正躺在床上望着房屋的顶板发呆呢,就说:“智成呀,咱们一会儿到大众公园玩吧,”
老张望着房屋的顶板继续发呆,小声说:“我不想去,要去你就自己去吧,”娟子不死心,再三恳求他说:
“你看人家老赵,每星期陪着婷婷出去玩,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难道你真的那样讨厌我,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娟子一边说,一边快要流出眼泪了,
“娟子,你就饶了我吧,你也不看看我那条裤子,还能走出校门吗,”老张轻轻地叹了口气说,
“啥,”这时,娟子才注意老张的那条原來笔挺的裤子已经变得皱巴巴又灰又旧了,确实有点不好看,
老张看到娟子不知声了,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就说:“我早就想买一条新的,可沒钱……”
“想不到你家里这么困难,那你为什么不写一份困难补助申请呢,”娟子有些可怜他了,
“已经递上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批呢,”老张又一次唉声叹气,
打那以后,娟子星期天不再來邀请老张去公园玩了,放假的前两天,老张兴冲冲地找到娟子,说:“娟子,这下我可以穿上新裤子了,我们可以一起逛公园,逛市场,进影院看电影……”
“批下來了,多少,”娟子惊喜的问,
“三十元,”老张得意地说,看到老张高兴的样子,娟子也开心地笑了,
开学了,娟子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老张,她觉得老张如果穿上新裤子一定很潇洒、很英俊,她又一次想起了老张在文艺晚会上风流倜傥的身影,她这时,简直又把他想象成神话中的白马王子,本來嘛,老张确实长得很帅,人高马大的,再加上几份文质彬彬,娟子心里越想越甜,哎,就是这条裤子闹的,是它让老张终日郁郁寡欢,羞于交际,更耻于在大庭广众之中抛头露面,俗话说,人是衣裳马是鞍,这下子老张一定能改头换面地重新做人了,
她兴冲冲地跑进老张他们的宿舍,却一下子惊呆了,因为她看见老张穿在身上的裤子仍然是原來的那条,所不同的是,在这条裤子膝盖的上部又分明多了巴掌大的一块补丁,老张哭丧着脸对娟子说:“我母亲的病又加重了,实在是……”
“……”娟子默然无语地愣了好一会,这时她才隐约想起,老张曾多次提及自己那位卧床多年的病重的老母亲,娟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宿舍的,只是感觉到老张那条又灰又旧的破裤子,越看越不顺眼了,
娟子走后,老张呆呆的望着房屋的顶板,他知道娟子从此再也不会來了,他也终于明白了当初陈小红离开自己的真正原因,他已经切切地感受到了贫穷的滋味,他开始思考金钱在人们生活中的分量,尤其是在女孩子心中所占得的比重,看來,考上大学还远远不够呀,一个大学生的标签绝不是走进社会生活的通行证和敲门砖,更不是什么万能钥匙,
现在,陈小红早已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她已经和同班的一个男生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