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对而视。谁都沒有说话。最后还是那人动了动身子。走到了光下。分明就是那几日不见的楚齐之。
见到他盯着阿忘不放。李子钦脸上的嬉笑立刻消失。瞬间阴沉下來。“呦。楚大少。您那伤才好了几天啊。怎么又來这寻人了。”
楚齐之当沒听到李的阴阳怪气。转而靠近一旁的阿忘。“归真。你这几日为何躲着我。”
“我做我的。你做你的。为什么要见面。”
冷冰冰地说完。阿忘对楚齐之难看的脸色视而不见。冲一旁李子钦道。“我先去洗澡了。剩下的回头再和你算账。”接着迈步。径直进了房里。
也不管阿忘是不是刻意说给楚齐之听的。反正李子钦是浑身美滋滋。正要走。却被身旁的人一下拉住。“李子钦。我有话要和你说。”
看着楚齐之握得一手泥巴。李子钦心情不赖地挑了挑眉。他倒要看看。这楚大少能和他说出什么花儿开。
将书房门口的书童打发走。楚齐之重重地关上了门。转头看向一脸无所谓的李子钦。楚齐之也不急着说什么。挑了个和他相对的位子坐下。接着从怀里掏出块帕子。擦拭起指缝间的污泥。
一根一根。直到手指被擦得泛红了。楚齐之才随手将脏了的帕子扔开。通明的房间里。繁复的屏风挡住了窗口。外面朦胧的月色影影绰绰地印在花鸟上。显得幽暗又模糊。
两人一左一右地坐着。一个是高堂华服。丝帛玉带。一个却是满身污泥。狼狈不堪。楚齐之嫌恶地看着李子钦。冷笑了声。“李子钦。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自量力的人。”
李子钦只是挑挑眉。故作讶异一番。“哦。是吗。像李某这种小民。自是入不了楚大少的眼。”
哗啦一声站起身。李子钦随手拍了拍已经有些黏着的衣摆。“那李某就不碍着楚大少的眼了。回见。”头都不回的。李子钦甩开衣摆。跨步走了出去。
“你无需拿归真來气我。我想你倒是该问问清楚。究竟谁才有资格炫耀一番。嗯。”楚齐之的语气忽然大变。再不是那盛气凌人的味道。反而变得愈加刺耳。
见李子钦忽的定住脚步。楚齐之笑意更甚了。“也是。我那小弟的滋味。尝过了哪里舍得放掉。难怪你死乞白赖地不肯走开。莫不是已经当过入幕之宾了。”
霍然回身。李子钦利落地冲楚齐之脸上就一拳。将人直接摔到地上。“闭嘴。”
这种龌龊的东西。哪怕只是提一提阿忘的名字。自己都恨不能将他嘴里的牙一颗颗掰下來。让他再不能出声。
朝地上吐了一口血唾沫。楚齐之坐在地上嗤笑一声。脸上嘲讽的意味更是深刻起來。“这么大火气做什么。你不会还沒上了归真的床吧。啧。那你可真是亏了。”顺便舔了舔嘴角。楚齐之眼里的欲望更浓重起來。“ 你可不知道。当年归真整天粘在我身后。人前板着张脸。背后贴上來的时候比那些妓子不知放荡多少…”
“你可以选择继续说。看是我的扇子快。还是你伸舌头快。”
扇面张开。抵在楚齐之脖颈上清晰的经脉上。李子钦手上一用力。血就顺着滴到扇面上。染得那山。那水。都涌动起來。风雨欲來。
楚齐之识时务地止住嘴。却依旧嘲笑地看着他。“李子钦。你不是还说喜欢归真吗。这么些就听不下去了。”
用力握紧凉玉的扇骨。李子钦眼里充满了血丝。停了半天。哗地将扇子收起。“好。你说。”
一五一十地。将那些我沒有参与过的年岁都告诉我。即使听一句。如一刀插在心口。那也沒关系。那都是我想阻拦。却无能为力的事情。即使改变不得。至少让我知道。我曾错过了什么。
站起身。楚齐之一身黑衣都沾上了灰土。清晰无比。擦去了嘴角又渗出來的血迹。楚齐之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子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