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已是日上三竿,凌雪却一反常态的趴在床上,她看着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钻进來,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惬意和宁静,似乎一到这个世界,就是拼命的奔逃,这样歇下來喘口气的时间还真是难得,
她复又躺倒在床上,就让这份安宁再持久一些吧,有些时候,人们明明知道幻象背后的残酷,但还是一味的想留住这极易破碎的东西,
只是,任何的时间都会有逝去的一刻,不论是好的坏的,还是怎样的,
“阿雪,该练剑了,”门外传來锦川的声音,凌雪才发现屋内只剩她一人了,君如瑟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凌雪偏偏脑袋,她和锦川最初在黑山的日子里,每天早上,天还未亮,锦川就会在门外用这句话喊她出去练剑,每天每天,都是如此,但是那个时候,他们还小,现在已经不同了,她想着这些,心里微叹,时间真是不留给任何喘息的机会啊,
她从床上弹起來,大步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冷声道:“太阳都快落山了,还练什么剑,”
锦川试图敲门的手还悬在空中,他显然沒想到凌雪开门的速度会这么快,尴尬的缩回手,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凌雪垂下眼帘,低声道:“不过,难得你这么想陪我练剑,我现在也沒有趁手的武器,空手过几招怎么样,”
虽是询问的语气,可话音未落,她就抢先出了手,多年來养成的习惯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其实她早就醒了,也都穿戴整齐了,只是不想出去而已,
这一招抢攻正对着锦川的面门而去,若是他向左侧身,则会吃上凌雪的一记踢腿,若是向右侧身,则会撞上以另一个拳头为起始的连环招式,就算锦川深谙她的路数,这样的抢攻也有些棘手,不管往哪边躲,挨打的都是他,
而不论是连环拳还是踢腿,他都不敢硬接,曾经他就在她的腿功上吃过大亏,想要开口让她停下更是不可能的,这丫头想跟谁过招的时候,可是会來真的的,
说时迟那时快,锦川沒有向右躲,也沒有向左躲,反而迎着她的拳头直上,聚指成掌,对着她的腕关节就拍了下去,
看似轻轻的一掌,只有凌雪清楚那有多大的威力,本能的避开,却给了锦川可乘之机,他竟然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借力翻身跳起,以此躲开了她的后招,
听到锦川在身后落下,凌雪急转身,如果有谁能够跟上她的速度,一定会看到她眼里的惊恐,只是可惜,此刻在院中围观的人,沒有一个能看清她的动作,
躲在暗处的影一清楚,以凌雪的位置,她根本看不到背对她的锦川吐血了,看到凌雪并不停手,反而又向锦川冲了过去,影一急忙大叫:“不要,”其他的几个暗卫也跟着喊起來,甚至不惜暴露了他们的藏身位置,
这样的一幕,连刚从外面回來的君如瑟也惊到了,她知道凌雪是不会伤害锦川的,可是那吐血的不是锦川又是谁,这里除了正向锦川跑去的凌雪,谁还有伤到锦川的本事,
但片刻后,众人紧提的心就都放了下來,她并不是跑过去和他过招的,而是一把抱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看到这里,暗卫们又都隐入了黑暗中,君如瑟也小跑进一个房间里,将整个院子留给他们两人,
“就这么不想挨我一拳么,拼着受伤也要动用内力,”凌雪在他耳边略带责备地说道,院子里虽然看上去沒有其他人,但是那些暗卫的耳朵可不是吃素的,她可不想这些话被他们听了去,
“还是被你发现了,”锦川说着竟然轻笑起來,“什么都瞒不过你,从什么时候猜到我的蛊毒沒有解的,”
他的声音同样很低,可凌雪知道,他不是故意这般的,莫名的,心里某个角落抽痛起來,也只有这样有气无力的他,才会靠在她的身上吧,
“你回來那天,我就发现了,你眉间的黑色比离开我的时候更浓了,”凌雪就那样和他相拥站在一起,任由他嘴角渗出的血迹滴落到自己的衣服上,
“原來是这样啊,师父一直跟我强调望诊的重要,我一直不曾放在心上,”锦川说着,轻咳了两声,硬撑着拉开与凌雪距离,神色严肃地接着道,“阿雪……”
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凌雪咬牙劝自己不要伸手扶他,他这般举动,一定是要跟她说什么重要的事,直视着他的眼,她安静的等着他,
谁知,这一份安静却被突如其來的嘈杂声打破了,锦川的后半句话也沒能说出來,
竟是楚成和守住后门的小厮大吵一架后,一脚踢开门,闯进來引起的喧闹,不过当事人可是一点觉悟都沒有,大摇大摆的让跟着他的人将一个人押解过來,推倒在地,
凌雪这才想起,距离她发出消息已经五天了,若是楚成马不停蹄地赶路的话,现在也该到了,
只是,她还是很懊恼,对于现在的她來说,就算事情再急,也沒有等她听完锦川要说的话更重要,故而,她只是瞥了一眼楚成,就将目光转了回來,问道:“你刚才要说什么,”
“沒,沒什么,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