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人见到辛越这种不要命的冲击,一下子瞪大了双眼,蹭的一下猛收回剑,却收势不及,别过去的刀仍然落到她的肩膀上,擦伤了她的肌肤,鲜血逸出,
哐当一声,那人像犯了大错一般,略有惊慌地丢下剑,辛越只是想着他会略微反应慌乱,沒想到他竟然这么手足无措,这样也好,辛越眸子中一道寒芒刹那闪过,趁他还沒有出手的时候,格挡反弹,擒臂上钩,制服住他的手臂,然后跃到那人身后,一脚踹中腿窝,痛得那人单膝跪地,一时失去反应能力,满以为可以趁此机会就此逃匿,沒想到辛越刚走出两步,一条大绳子就朝着她的脚踝攻击而來,似乎要把她圈住,围住她的去路,
辛越被绳子绊倒,跪在地上,近距离之下,蓦然发现这绳子就是原先她依靠着爬上断崖的绳索,这个绳索当时为什么会动,楚之凌应该不至于让她摔死,那么,当时所缠住的物体,其实不是树木或者石头,而是,楚之凌或者这个人的手对吗,
所以,在她以为离楚之凌越來越远的时候,她实际上就在一步一步接近着他,所以,她以为牢牢抓住她手的人是光明來使,沒想到,是黑暗深渊的主宰者,
辛越被绊倒在地,手臂磕在冰冷的土地上,擦破了皮,痛得发麻,
正在这个时候,刷的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紧接着,脚下的绳索应声而断,
一直处在沉默中的楚之凌砍完绳索之后丢下刀,蹲下了身子,手顿了一下,还是伸向了清秀柔弱的少女,
他试图把辛越带进怀里,辛越沒有反抗,她身经百战,很明显不会被这么一摔而就此失去力气,一丝抗拒的力道也无,只要她想逃,完全,可以逃离他的掌控,
只是她沒有,因为沒必要,
她也不再去想要早点赶到北丁港口,要去助归程的晏湛一臂之力,她什么都不再去想,因为徒劳,因为沒有必要,因为那样,只会更累而已,
楚之凌试探性地,一点点,一点点地,将她搂进怀里,
他笑了笑,面容俊美,辛越对这样的笑容毫无以前的惊艳感受,只感觉到,彻头彻尾的寒冷,
她终于明白,有一种无奈,是连死亡,也无法摆脱的,
他似乎格外地想念她,也极为喜欢她这种温顺,于是低下头,又要吻她,
辛越完全是出于本能,把头一偏,他的吻落空了,眸子越來越冷,
他冷冽一笑:“我们回去,”
他抱起她,一路穿行,
夜风不停地吹着,有一种变态的旖旎,细细观來,却是人走茶凉的萧萧瑟瑟,
楚之凌似乎不会累一样,抱着她走了很远很远,走到一处小码头上,他停下了脚步,
霜华凄清,他的心也分外的凉,怀中的少女闭眼在他怀中,很安静的样子,安静得像是沒有了生命,不会笑,更不会哭,
这里的水流比较急,尽管下雪,但是不容易结冰,楚之凌看着冷清的水流,冷冷地勾了一下唇角,
如她所言,一起死去,可好,
他又笑了,
他有太多的放不下,他有那么多跟随他的生命需要负责,尽管那个时候那么思念她,他还是,力求将一切交代好,策划好,让他手下的人,安全无虞地活着,
他也有,搏击沧海的信念,有手掌白浪的志向,有太多属于男儿的豪迈向往,
他更希望,她能再对他笑一笑,就像以前那样,她把小脑袋歪在他的肩上,像个孩子一样,沒有烦恼的笑,
所以他不愿死,所以他想争取,
沒有不择手段,沒有卑鄙无耻,他觉得只要把她牢牢锁在怀中,所有的手段,都不是手段,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方法而已,
今夜的船十分顺风顺水,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船到达了楚之凌在安南岛上的一处住宅,
他的其余人马,都被他安放在北丁港口,未有归來,
楚之凌抱着她,进了房间,什么也不说,就抱着她往床上而去,
他只脱了自己的,和她的鞋子,别的什么也不干,就那么纯粹地抱着她,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眼睛紧闭,很累一般,沉沉睡去,
他的手臂,圈得辛越腰好紧,
夜半时分,耳边是楚之凌徐徐的呼吸声,辛越感觉一切好像做梦,事态发展仓促突然,让她,有丝莫名的惊慌失措,
仿佛前一刻还在逃亡中,祈祷与他永不见面,下一刻,她就以这样柔顺的姿势,躺在了他的怀里,
这个世界,真是说不出的荒谬,怎么可以说变就变,不想见到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身边,不想出现的场景,却在现实中一再流连,
人生如戏,人生如梦,她躲了他这么久,这么辛苦地出逃,却轻易地,又被他抓回掌心,她突然想大笑,还说什么守护想守护的东西,她连自己都捍卫不了,自己的生死自由都被人牢牢操纵,她竟然还想,搏一搏这既定的宿命,
他的呼吸绵长均匀,洒在辛越的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