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正准备后退。可身后却传來了熟悉的声音:“陈刚他们这两个笨蛋。又要老子折回來找他们。”
“畅哥消消气。等会回來要他们好看就是了。”
“是该给这老惹祸的两小崽子一些教训了。不然老拖咱们后腿。”
听脚步声十分杂乱。身后的人好像有五个以上。前路受阻。后有人堵。辛越现在只能往岔路的另一侧走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侧狭窄的岔路上传來一阵马蹄声。紧接着马车的轮廓显映在暗淡的月光下。
那边的岔路十分狭窄。尚算豪华的马车基本上擦着堤坝而过。也就是说。那边的路也被堵塞了。
平户是一个很大的港口。沿海的防浪堤十分漫长。辛越等人就处在现在防浪堤的内部。堤坝的外面是涛浪滚滚的大海。因为是干燥的秋季。雨少。再加上多日未曾涨潮。海岸线就退了一些。露出嶙峋尖锐的怪石。也就是说从这高高的堤坝跳下去的话。不会直接跳到海里。受到海水的缓冲而让命延续。而是会摔在冷硬的石头上。皮开肉绽粉身碎骨。
而且。为了防止偷渡者从外部攀爬而上。所以堤坝墙的外围加上了长长的尖刺。这也打消了辛越暂时攀在堤坝外围等待人群散去再上來的想法。
天边阴风阵阵。月华时暗时明。下面。喊叫声。喘息声。马蹄声
还有如雷一般的巨大波涛声。滚滚地响个不停。且越來越朝辛越迫近。
辛越额头上冒出了细汗。如果她被宋畅他们发现行踪。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她给抓回去。而她不愿意和他们开打……
可如果被他们抓回去。夏川是无论如何也救不出來的了。楚之凌以后一定会牢牢地看住她。不会让她有再度逃离的机会。夏川落到吉田健三郎手上。一定会生不如死。
而且。按照夏川的性格。他极有可能会寻死。
岔路口。宋畅一行人突然冒出來。摇摇晃晃的火光就快要洒到辛越的身上。就在这个时候。那辆大马车也如风一般咻的飞过來。宋畅一行人赶紧退避些许距离。
“诶。那里好像有个女人。”
辛越顿时脊背一僵。这个时候马车正好飞到她面前。就在宋畅听到弟兄的话准备拿火光照过來的时候。辛越突然眉梢一挑。锐利清冷的双目好似能射出光來。用特种兵训练出來的高端素养计算着最佳时机。所有的过程都压缩到极短的时间。辛越因着高度的专注与紧张身上不停地冒汗。就在马车要飞离她身边的最后一刻。马车突然不知何故放慢了一下步调。本就打算袭上马车的辛越哪能错过这样的大好时机。翻身一旋。全身充满爆发力一般快速滚到马车下面。马蹄又奔腾起來。辛越赶紧双手双脚攀住马车下面的辕。整个人如壁虎一般紧紧地贴在马车的底座下。
做完这一系列快速而高难度的动作之后。辛越苍白的小脸上淌下了两颗豆大的汗珠。
虽然心脏跳动得快到人几乎无法呼吸。可是辛越的大脑仍在飞速不停地转动着。
她在猜测着马车主人的身份。按理说马车这种东西该极少出现在日本这个国家。因为日本人很少骑马。日本多是山地丘陵地区。可供马驰骋的平原十分有限。所以除非有特殊爱好否则不会有人养马。不会骑马打仗。更不会以马代步。日本种植业发达。水稻密集。多是用牛。牛车才是日本常用的交通工具。
莫非这马车的主人。是中国人。
“喂喂。停下。”
就在辛越凝神思考的时候。宋畅的声音在马车身后高高地响起。粗噶的声音回荡在涛涛的海边。
马车的主人很显然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仍是不阻止车夫策马前奔着。宋畅眼尖地看见了那边拿着大火把跑來的陈刚和欧阳子罗。突然昂声高叫着:
“陈刚。子罗。拦住马车。”
陈刚和欧阳子罗看着飞速而來的马车。陡然一惊。正想避开。却听见宋畅的声音又在那里响起:
“你们就是死了也要给老子拦住那车。”
他双目赤红。怒发冲冠。看起來十分的激动。
一向听话的欧阳子罗闻言重重点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大路中央。死也要听自家哥哥的。完成哥哥交代的任务。
车夫见他这么不要命地站在路中央。顿时条件反射地勒住马缰。马的嘶鸣声顿时尖锐地响起。马蹄高竖。马车顿时摇晃不止。
辛越差一点就跌下來。好在虽然脚一滑。但手还是抓得紧紧的。
“你娘的蛋。给老子滚下來。”宋畅飞也似地跑过來。见欧阳子罗并无大碍。放下心之后破口朝马车里面的人骂着。
马车里面的人似乎不愿意露面。只卷起一小缝隙帘幕。探出一只手。
那手显而易见属于男子。骨节分明。修长素净。像是一个绝代名医的手。在月光的照射下。隐隐散发出清凉如玉的光泽。仿佛能抚平尘世间的疾痛。
然而细看之下便可知此人未必是医者。因为白皙的指腹上生出了细细的茧。那茧更多地集中在食指和中指的内侧边缘。应该是常年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