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爱他,直到有一天他不再爱了。
“我累了,睡一下。”他说,关上卧室的房门,我没有跟进去,尽管知道他的状态很糟,但他不喜欢这个时候有人打扰他。
我从没对他说过,他的脾气真的烂透了。我更想问的是,在他心里我是什么,许纯又是什么,那天他为了许纯打我,我可以不计较,但我承认自己不能无视许纯在他心里的地位。
更清楚的是现在不是时候,总有一天他会给我答案,而不是现在。
回到卧室的时候他好像是睡了,背对着我,他是装的,就算我没有他聪明也知道,他心里堵着呢,根本睡不着。
有时候他总说我,做人那么直爽干什么,非要有什么说什么跟个孩子似得。我也想告诉他,别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高兴就干脆说出来。
他不是小心眼,只是很多事都不愿意放过,我是说了就算了,他经常因为一件事半夜睡不着,看上去也挺神经的。
今天许纯下葬他没出席,但我确定他回去,果然看见他在墓地外面乱转,然后带他回家。我不确定他是不是需要我,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像现在,他总让我觉得没有把握。
唯一能给他的就是让他好好静一静,一个晚上或许够他想清楚什么。我知道自己傻,一向连自己一根汗毛也舍不得的苏晨怎么会做傻事?
就算知道我还是整整一夜都没敢睡,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我知道他怪自己,也怪我。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闹钟吵醒的,他不在身边,让我有点惊慌失措,冲出卧室乱喊他的名字,最后是在厨房找到他。
他刚刚盛好早饭,除了眼睛有点肿没什么不同的,好像根本没发生任何事一样,唬得我也不敢乱说话。
我们闷闷的吃过早餐,他甚至还问了一句,“要不要送你去上班?我还有时间。”
太怪异了,我也真的憋不住了,“你今天下班早点回来,有事跟你说。”我们必须好好谈谈。他没吭声,看了我一眼转身收拾餐桌去了。
我真想捏死他,这人说话是要看心情的,高兴了,你说的再无聊他也会应付两句,不高兴就装哑巴不说话。不对,是装作听不见。
午休的时候我没有找他,而是去了许纯的墓地,我没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最后打给苏晨的电话又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这已经没意义了,对许纯来说没意义了,可对我们都至关重要。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死于什么,吸毒过量或者手腕上的伤疤。
那天苏晨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希望许纯没事。”我当然希望他没事,谁也不希望背着别人的命装作若无其事。
而那通电话我是想问,他是想说恨苏晨呢,还是想要他好好的生活呢。我不知道什么牵扯着许纯这么多年都放不下,可他爱齐昇不是吗?
人的心还真是难懂,我不是他,心里的位置只会给一个人,所以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到底闹的什么。
而我去看他,是因为把他当成朋友。除了苏晨这点,他没什么让我不高兴,如果客观的来说,做朋友,他不会比任何人差。
天气也不再那么寒冷,只是也难得见一个晴天,最近一段时间总是乌突突的,那种细密的小雨更容易影响心情,好像永远都会这样沉闷下去似得。
果不其然,在许纯的墓前看见了齐昇,他坐在地上,好像根本不在乎身上挺拔名贵的西装一样,他坐在那吸烟,只顾自己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墓碑上的相片那么年轻,有时候我也会奇怪,许纯好像根本没有一点变化,就像起初认识的一样,依旧像个孩子,而他也真的永远只能这样了。
他会不会觉得遗憾?
这几天我总是想起最近一段在单行的日子,我们走的很近,时不时的一起坐一会儿,喝杯酒,或者随便唠叨点什么。
虽然接触的人更多了,可总觉得朋友已经越来越少。所以如果有,就该珍惜是吗?我看着他的相片,突然想起了那天他露出两颗兔子牙对我笑,“人啊,最怕的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忘记你,就像你根本没存在过。”
忽然间好像又明白了,他或许只是想有人记得他。不过他真的傻得可以,就算我们真的忘不了又怎么样?已经停止了,对他的回忆也止步于此。
“你会忘了他吗?”我知道,许纯一定最想听齐昇的答案,作为朋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问给他听,就算他已经听不见了。
齐昇坐在他看我,突然吸了吸鼻子,却没说话,我在等他的答案,干脆跟他一样坐在地上,他把香烟递给我笑了一下,“帮我跟苏晨说声抱歉,那天是我说重了。”
“你说什么?”果然,他叫我走我就走是完全错误的,怎么能把他跟齐昇留在那?
“我也不记得,那时候像是不能思考一样,应该是说了很过分的话吧。”
对齐昇没有太好的评价最重要的就是因为苏晨,他们互相看不顺眼,我当然没有理由帮着齐昇,任何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