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会持续大涨,钢材、水泥、铝锭价格都翻倍,要到九五年才成功软着陆,一些有远见的企业家会大发物资财。叶明一无雄厚本钱,二无批文,想发物资财也不可能。
只有股票,股票交易是一块待开发的处女地,这,才是他捞金的梦园。
向启军最佩服的人是叶建谦,这几年,正是由于叶建谦帮助与大方向的指点,他才能发家致富,叶明想拉他下水,就得抬出叶建谦。要说是他的自己的主意,打死他也不会下水。
向启军窝在穷乡僻壤的乡镇,压根儿没听说过这个新兴玩意儿,不过叶建谦说的,心底有了几分期待,问道:“股市,是个什么东西?”
叶明耐心的解释了一番,大舅、二舅都听到很仔细,心底对股票有了初步的认识,是一种有价证劵,就像国库券一般,只是风险要比国库券大。
“上海前段时期发行了几只股票,有价无市,许多人排了几天的队都买不到。”
“买都买不到,说这些有什么用?”
国库券他们不陌生,前几年,在这些偏远内陆,收国库券的人很多,两三个人,提着一大口袋的钱,一人负责发钱,一人负责清查证劵真伪,那证劵与白花花的钞票没有区别。在他们看来,股票与国债差不多,兑换出来都是钞票。
叶明好笑的道:“二舅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在九十年代,财富逐渐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随处可见一些暴发户拿着大哥大、搂着小蜜趾高气昂。二舅受过几天教育,做人做事不张扬,但急性子是免不了的。
也许正是由于第一批下海人,文化素质有限,到二十一世纪存活下来的屈指可数。
靠胆识或许能赢得一时的财富,唯有智慧与知识才能赢得一生的财富。
“由于股票市场的火爆,僧多肉少,上海证券交易委员会决定发行一种叫股票认购证的东西,只有买了他,才能买股票。当然中间存在的一定风险,买了它通过摇号摇中才能购买股票,没有摇中那就只能当收藏品了。”
向启军被叶明逗起了兴趣,拍了拍大腿问道:“认购证多少钱一张,机会大概是多少?”
叶明想了想道:“三十元一张,几率大概是10%左右吧。”
一些记忆在脑海注定无法磨灭,九二年股票市场的盛宴,在全国掀起的影响并不亚于一场八级旋风。
全民皆股、深圳事件都闹的沸沸扬扬。
向启军皱着眉头,说道:“这么贵?”,三十元在九二年并不是一个小数,差不多能抵一个一般家庭一周的开支。
叶明笑着说:“机遇与风险对等的,我老爸给了我三万元,我们当然比不上二舅财大气粗。”
向启军听着叶建谦支持了叶明三万元,神色颇为意动。
表姐用细嫩的手掌托着秀气的下颚,作为八七级西都大学经济系的高材生,含金量不是后世的大学生可比拟的。三年的经济整顿,国民经济大幅滑落,大面积的国营企业陷入亏损,发展经济、振兴经济成了首要任务,股市作为新兴的产物国家扶持的可能性很大。望着叶明俊朗的面庞,眼中深邃的笑容,双目微微失神。放下手臂,暗自叹了口气,自己的表弟终究是长大了,以前每个暑假跟在自己身后的小鼻涕虫消失不见了,心中微微惆怅。
两姐弟年龄相差小,每年寒暑假叶明大部分时间都是乡下渡过的,那些青葱岁月很让人留念。
向启军没有立刻回答,几万元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一笔小数目,搞工程最容易产生三角债,他在外面也有不少的应收账款,真要亏了几万,对他的工程队会产生伤筋动骨的影响。
向启华离开了一会儿,从屋内走出来,手中握着一把皱巴巴的钞票,小心的说道:“我能投两千元吗?”
叶明惊讶的望着他,愣了一下,放下圆圆,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当然可以。”
叶明小心翼翼的接过弯卷折叠的很厉害的二十张毛周刘朱,这可能是大舅几年来的血汗钱吧。去年一百斤粮食收购价不到三十,种十几亩的薄田不交农业税都挣不了这么多。
前几年,叶建谦叫他与二舅一起做生意,被他拒绝了。现在看着二舅红红火火,自己却要寄人篱下,即便内心没有嫉妒,想来滋味也不好受。这次投机,大舅可能把他当做救命稻草了吧。
站在身边的小表弟向圆圆一对葫芦眼,紧盯着那两千元,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可能他的内心也知道那笔钱可能是他家仅有的资产。如今房子垮了,虽说是在二叔家里,但这样的感觉总是不那么的美妙。
叶明握着向启华的手掌,掌心是一层厚厚的老茧,摸着有些噶人,说:“大舅,您放心,不会亏的,最多半年,这笔钱会成倍的还您。”
要不是能肯定能包赚不赔,叶明根本不敢接下大舅的血汗钱。
向婉婷别过年去,美眸子里带着一丝晶莹,或许是在责怪自己的没用,从名牌大学出来,最后的待遇,却让人寒碜。
向启军几年的磨练,知道当断则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