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建谦端着茶杯从书房走出来,正好看着叶明放下电话,好奇的问:“你给谁打电话啊?”
叶明叹了口气,也不清楚李卫国把他话听进去没有,担忧的说道:“市委书记李卫国,这雪越下越大,给他提个醒。”
叶建谦瞪了叶明一眼,说:“你感情是把自己当成省领导了。”但瞧着外面铺天盖地的大雪,眼里也暗藏着淡淡的担忧。
“喔,对了,爸,你有二舅的电话吗?先让外公到他们家去住几天。”
叶明顺着叶建谦念的电话号码,拨通二舅的大哥大,就听见里面传来‘刷刷’的麻将声。
叶明的二舅叫向启军,早年在叶建谦的帮助鼓励下,以承包镇罐头厂起家。承包到期后,政府的过分干预,让他十分不爽。就拉起一只队伍,搞工程。沙坝镇里面的大部分工程活都是他在干,日子红红火火,买了桑塔纳,修了小别墅。
前世叶建谦离职后,向启军时常念叨着叫他一起合伙做生意,不过被他拒绝了。
或许眼界的狭隘,在一三年生意都还不大,只开了几个砂石厂,勉强算上个有钱人。
二舅一直都梦想着把施工队拉到城里来,只是势单力薄,这个想法直到二十年后都没有实现。
现如今,市里面的活基本上都给鲲鹏实业与宏达实业瓜分了,两家公司政府背景深厚,向启军想横插一杠子,进来分一杯羹,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
叶明对于二舅感情一直比较深,上辈子,最落魄的时候,没少受到二舅的救济。二舅虽然文化不高,懂得道理却很多,还时常鼓励他。想着那些过往,内心荡起一股温馨。
叶明在电话里,叫二舅把外公、大舅他们一家接到他的小别墅里去。二舅还在打牌,虽有几分抱怨,还是笑着答应下来。还叫他考完试早点下来,他还想与他切磋两下棋艺。
叶建谦端着茶杯,站在旁边,见叶明放下电话,说道:“你大舅、二舅为人都很实在。你二舅有心把他的工程队拉到城里来,被我劝阻了,没有关系,在这偌大的宜江市能接得到什么活?”
叶建谦虽然作为师院的院长,享受着副厅级待遇,但又哪里比起真正的实权副市长?
叶明点点头,在共和国,啥时候都要讲关系,讲门路。没有关系,就得拼命的拉关系。
官与商,剪不断,理还乱。
叶明隔着玻璃看着外面,雪越下越密,地上铺着一层洁白的地毯,暗道,在上面滑雪应该很好玩吧。来到卫生间,洗了个热水脸,也不洗脚,捂着铺盖很快就睡着了,不去想那些烦恼的事。
晕晕沉沉的脑袋里冒出一道人影,带着白色面纱,隐隐能看到她精美的小脸,被几个人抓着,不断喊着他的名字,空中还回响着得意的大笑声,等她被抓走后,叶明猛的掀开铺盖,醒来的时候,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是八点。由于明天是考试,学校要提前布置考场,今天放假一天,倒不担心上学迟到。
“吃饭了,啊,流氓!”陈佳站在叶明的床前,骂了一声,红着脸跑了出去。
叶明还在极力回忆着女孩的面容,但往往越是清晰的梦,醒来后越不容易想起。陈佳一惊一乍的聪憨神态勾回了他思绪,这才发现原来铺盖不知不觉被掀在了一旁,屋内的窗户关的很紧,并没有感觉到冷。
清晨时分,宽松的内裤被里面不安分的大家伙顶着一个高高的帐篷,很是威武,苦笑了一下,没再去探寻梦中的情景。
洗漱完毕,桌上放着牛奶、鸡蛋与面包,牛奶在开水里泡过,喝着十分的暖和。
外面的雪还是在飞舞,不晓得昨天晚上有没有停过?
陈佳的俏脸还微微晕红,显然是被叶明的大家伙吓的不轻,叶明叫了她几声都没理。
叶建谦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牛奶,见叶明坐下,赞赏的说道:“昨天晚上多亏你多了个心眼,及时打了电话,你大舅他们老房子半夜真的垮了。今天一大早接到你二舅的电话,直夸你好几次,说你有先见之明。”
叶明笑了笑,想着,自己终归能够改变一些事,只是,这么大的雪李卫国真能睡的舒心?外公他们能幸免,其余的人呢?他没有悲天悯人的高尚情操,但看着别人落魄,内心总会保持着一份最基本的同情,这只是单纯的人性。
叶建谦又叹了口气,说:“农村土房、危房还有很多,不晓得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躲过这次天灾?”
叶建谦在宜江作了四年的知青,对淳朴的乡民有很深感情。只有在农村生活过,才能明白这时节农民的日子是多么的艰难。粮食年年增收,但农民的实际收入却是年年减少,工农剪刀差还在不断的加大,吞噬着农民的血肉。
向启珍狠狠的咬了一口面包,心悸的说:“以前你二舅就说借点钱给你大舅,但你大舅是个倔性子,我看他现在怎么办?若不是小明的提醒,我都不敢想象。”
叶明没说话,内心很理解大舅,大舅是外公的养子,几兄妹里就他差些,在老家务农,平时过节二舅三五几百拿给表姐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