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的女眷,何必留下‘臭男人’招他的眼?”
听了这话,随车的仆妇低下头不敢吭声,莺儿也闭嘴不说话——宝玉的性子始终未变,仍是欢喜云英未嫁的女孩子,厌恶污浊的男人和嫁人的鱼眼珠子。宝钗故意把那两个心思不安分的小丫头留下来,就是为了拖住贾宝玉,省的他去了仙台山,不知礼数对着人家女孩儿指指点点的,败了她们的兴致不打紧,要是得罪了人可就坏了——仙台山山上的菊花闻名遐迩,今日必定客似云来,指不定他就跑那里去坏了事儿。
薛宝钗的排场还是够得,她又知情识趣儿,没穿那些正红大红的和那几位太太争艳,倒是和几位富商太太们相谈甚欢。
茂世商号的沈太太果然像传言的那样溺爱幼子,把个九岁的哥儿带在身边,混迹到一群女眷了头,薛宝钗嘴里夸赞着那个和姑娘、丫头们顽笑的小哥儿,心里却觉得大概这又是一个爱护‘花花草草姊姊妹妹’的贾宝玉第二来,。
沈太太富态的身子套着大红的锦裙,套着翡翠、赤金、红宝石的戒指儿的手指得有五六个,笑的颇为自得。
薛宝钗其实是很瞧不上这些没底蕴的‘发户儿’,这些人家一旦富裕起来,那就是什么好就往身上堆什么,正室太太认准了那大红的衣裳,也不管衬不衬自己,死命儿往身上穿,生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正室似得。
见那个怜香惜玉的小哥儿果真与婵姐儿搭上了话,在婵姐儿身边又比划又说笑的,薛宝钗放下一半的心来,嘴里笑道:“贵公子可是入了陈夫子的门下?嗳哟,那陈夫子收人可是挑剔的很呢。”婵姐儿虽然羞懦,但颜色是真真儿不错,比起她身边那些穿金戴银的商家姑娘,倒能衬出来点高门姑娘的气质来。
沈太太笑的脸上的肥肉都颤动起来,涂得鲜红的手指拈着金丝绣帕,做作的捂住嘴,笑声跟老鸹一样刺耳:“嗳哟,什么小公子,直接唤他缨哥儿便罢了!我们缨哥儿最是个上进的,家里的老太太都指着他老来给一顶诰命的尊荣呢。”
诰命?五品以上官员的妻母才可能有的尊荣,凭他也能有那样的出息?
宝钗心下哂笑,嘴里却不着痕迹的奉承着。沈太太觉着这位薛夫人说话最是中听,句句都能说道人心坎里去,比那些谄媚奉承的要好上百倍,人薛夫人说的可都是实话呀!
便有心亲近,因问:“听说薛太太的娘也曾是个敕命夫人?”
薛宝钗抿唇一笑,“先母原是七品的孺人。”却不提贾家,更不提那曾经位居贵妃的大姑子。
沈太太眼珠子一转,她本来还嫌弃这薛太太没个能撑起门户的男人,听说她家男人是个酸腐的混子,累的薛太太外出走动从不报她男人家的名号,只自称‘薛太太’,如今听了,这薛太太倒也有些底气。
看一眼正围着婵姐儿打转的自家宝贝儿子,沈太太探问道:“如今世道好了,咱们这商户的子孙也可以科举入仕了,不知道薛太太家的哥儿在何处读书进学呢?”
薛宝钗笑道:“家里的两个小子顽劣,被我撵到安泰书院里去了,不求功名利禄,懂些个道理最要紧。”
“嗳哟!”沈太太惊道,“这安泰书院可了不得,难为你舍得!”自打今上继位,大力兴学,大庆朝多了许多拉牛牛院便是个启蒙的书院,虽然里头的夫子最高的也就是名落第的举人,可这书院是出了名的严苛,因它严苛,书院里不管有无读书天份的童子,靠着夫子们最严厉的施教,反倒大多都能过童试中的县试和府试,十中一二人还能过院试,成为生员(秀才)。
宝钗笑道:“若是像缨哥儿这般聪慧,哪里还用我担着那份心来,那安泰书院就连这重阳都不给歇歇,唉,只盼着勤能补拙,才不枉吃了那份子苦去罢。”
沈太太听到熨帖,心里也活络起来,不说别的,这薛太太是能狠下心的,兴许她家的两个哥儿能有些出息,她家那姑娘长得又着实俊俏,要这样,倒是勉强能配的上她家缨哥儿。只是那姑娘听说是个庶出的,叫沈太太有些不喜。
看出沈太太的意思,宝钗低头一笑。随机冲婵姐儿招手,亲自给她擦一擦额角的汗,点点她的额头,怜爱的嗔道:“你看你,玩疯了不是?看我回去怎么治你,必叫你抄完女四书才算罢了。”
婵姐儿早有莺儿提点过,也会些察言观色,闻言,倚在宝钗怀里不依道:“哪儿有!”
宝钗笑意更深,招呼小丫头提着食盒上来,与沈太太等笑道:“我这个姑娘在家里拘的多了,出来难免高兴些,失了礼数,其他书友正在看:。”命小丫头把精致的点心茶水摆上来,命婵姐儿给各位夫人斟茶赔礼。
沈太太眼睛一亮,她看这婵姐儿娴娴静静的,薛太太还说她失了礼数,可见教养是极严的,观薛家太太的做派,也是极稀罕这姑娘的。沈太太一想,也是,毕竟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两个哥儿又不在身边,庶女嫡养也是有的。
便越发满意了。
百般夸赞了婵姐儿,又让缨哥儿与她顽,待薛宝钗也隐隐有了几分不同的亲近。其他太太一见,便知道里头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