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已是三日光阴,宝玉和熙凤仍是躺床上,亦发连气息也微弱了,这几日两狂躁,水米不进,就是让硬给喂进去,下一刻也会尽吐出来,折腾的更耗费他们的气力罢了。
贾母几乎哭坏了眼,日夜熬油费火,只这时才最看出心来:贾母连带着王夫是日日陪宝玉身边,枉熙凤往日招摇厉害,到这时竟然只有平儿和贾琏看顾,只因有高僧说他二同一室,恐凤姐阴体灾厄更不利于宝玉。
有贾母‘珠玉’前,合府里等莫不慌张,求医问道也是先紧着宝玉,这熙凤常日只道贾母面前她和宝玉乃是第一等的受宠,何曾能想到这第一等也可天差地别。
倒是一贯荒欲无道的贾赦,倒比贾政可靠些,贾政只道“儿女之数,皆由天定,那马道婆已是解了咒恶,高僧等也来看过,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们去罢。”便罢手不作为了,倒是日日亲侍贾母,做足了孝子所为。
贾政用这话阻止贾赦到各处寻僧觅道的动静,贾赦只不理此话,仍旧百般忙乱,寄于倘或有些效用。
“大爷,您从昨日就叫盯着宁荣大街的路口儿,可实是没发现您说的那道士与和尚呀,。”王全有些为难,大爷说的笃定,说这两日会有穿着破烂邋遢的和尚和道士前来,可他让手底下的小幺儿不错眼的盯着,也没找见,难道是哪些小子偷懒,错过去啦?按理说不会呀……
“没事,这两非寻常,看不到就罢了。”反正他们一定会来。
史墨如此肯定,自然不仅仅是参考他脑子里的剧情,而是前些时日,贾瑞已是死了,各种缘由虽不甚清楚,但暗地里有言语传出来,说是贾瑞瞧上熙凤美色,欲轻薄她,没想到反叫熙凤算计,险些揪到太太跟前去,至此贾瑞落下了心病,又是放不下凤姐美貌,又恨她心毒算计,竟是药石罔治,眼看着不行的时候来了个跛足道,给了块叫“风月宝鉴”的铜镜来,吩咐不可照正面只看反面,三日就好,初时众看着,贾瑞果然渐渐好了,却没想到后面心一松贾瑞就偷偷儿照了正面,跟入了魔障似的竟是一命呜呼了。
这道可不就是那渺渺真么。
想起这一僧一道,史墨就觉好笑,说起来因为时间久远许多剧情他都已经记不清楚了,但这只出现过几回的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却是史墨前世偶读原著时最关注的之一了,实是因为这两道行太深,一嘴一句“舍了罢,舍了罢”,就曾经化过林妹妹、香菱等,别化的是缘,这二位化的可是呀!而且偏偏还是家的惜之若宝的掌珠。尤其是香菱那次,没化成家闺女,等闺女丢后,却把家老爹化走了……
“大爷,您说的那两位高真出现了!”王全气喘吁吁,脸色微白,“方才亲自去守街口,真没看见这两是怎么出现的,等唐子来报时……”莫不是见鬼了罢?
史墨放下书卷,拂拂衣袖,慢条斯理道:“走罢。”
“大爷,他们已被政老爷遣请去了内院荣禧堂。”
“咱们不去凑那热闹,自去正院门外等着。”史墨眼中有些慎重。
这一僧一道果真不是凡,史墨荣禧堂外听着里面传来敲破锣一样的唱声,心想,就凭这石破天惊的喉咙,也能博得个“千山鸟飞绝,万径踪灭”的强大气场。
等他们两颠三倒四说了一堆的疯话,抚摸摩弄了那块宝玉,命悬于卧室上槛,就飘袖而出。
史墨鼻子里闻到一股子馊酸味儿,瞅着污衣破鞋、满头癞疮的这两竟然作出仙风道骨飘飘欲去的姿势来,眼皮不由的抽了两抽。
“两位留步,”史墨上前一步,怕这两‘忽然一去,再不见个踪影了(原文)’就不好了,“小子史墨,有些话想与两位说,二位大师看?”
那癞头和尚咧嘴一笑,露出一嘴歪歪扭扭不齐整的黄牙来,来回打量了两遭儿史墨,笑道:“妙极,妙极!原来是,道这一段风流公案怎会出现怪异。”
这话说出来倒一点都不疯癫了,史墨暗道他装疯卖傻,故弄玄虚。
“请!”史墨一摆手,他自然不会荣府和这两说道,也不好携往远了走,故而早两日就命包下了宁荣大街不远的一处酒楼二楼雅室。
那和尚道士倒是自的很,不知他们如何走的,看着步子很慢却偏偏不比史墨骑马慢,史墨并不与他们虚礼,虽言语敬重,但行动上依旧故。看王全等眼里十分诧异。
“真与大士为何说‘原来是’?”等入了门,史墨直接开口去问。
那跛足道张嘴欲唱,史墨连忙止住,“真可不必再唱,您那些偈语,小子是一个字都听不懂,既然不懂,真又何须白费力气?”
道不以为意,拊掌大笑:“痴儿,痴儿!既明了些二来历,怎会还不悟了(liao)?今日金银满箱,明日紫蟒纱帽,可终还是一钵黄土两把白骨么?等观慧根,莫不如随等去,倒天地世外好潇洒,无牵无挂无喜无悲……”
史墨忽然露出一抹笑来,坐那里淡淡道:“真莫不是看不出的来历罢,才这般诳?这话却是前后矛盾,好无道理,!既然生而为,喜怒哀乐乃是常情,若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