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心不屑道,“仙家就是如此的无聊。一个凡人,生生死死何须那般在意,杀了就杀了,死了他还会有新的凡人出生,源源不断。”
飘萝看着魔心,这就是他和师父的差别,一个内心博爱苍生,一个杀戮成性。她自认善良,但不及师父;她亦觉自己残忍,却并非恶魔。她只是一个在大千世间里渴望与在乎的人安稳长存的简单女子。若师父那般活得处处顾念,她做不到,为此她心疼师父,觉得他像仙山之顶的雪云,孤寂而心单,她想陪他至沧海变桑田,时光不绝她不离。可像魔心这样丝毫不在意他人性命,她也是做不到的,沾满鲜血的心在夜间行走的时候,不觉背脊发凉吗?
“一定得让这朵曼珠沙华开在天空上吗?”飘萝问,看的她慎得慌。
“只要本尊自由,它就会开在那,向魔界发散出无穷尽的魔灵之源,助我魔界一日日的壮大。”
飘萝蹙眉,果然是多魔花。
“它开在那,都看不到天空真正的颜色。”
“谁规定天一定得是蓝色的?”魔心自负到狂妄,“魔界的天,偏就是红色的。待本尊有朝一日一统六界的时候,我会让所有人的天空都是红色。”
飘萝好不委婉的说道:“真丑!”
“你!”
“你这种挑战大众审美的心理能不能扭曲回正?”飘萝批判着,“你的大殿用俗气的金色也罢了,穿着一身大红衣裳我也忍了,你还把天空弄成红色的,是想飞在天空时让我们都无视么?”
魔心被气得不轻,“你!”
“还有你看看,你魔宫里的闲人真多。”
在星华宫就只有她和师父,不会出现旁人打扰,修炼或者睡觉都无人吵闹,这里服侍魔心的魔灵很多,她一路走来,供其差遣的女魔灵繁多,数米更设有一个守卫魔灵,魔心还会怕死吗?
魔心忽然意味深长的看了飘萝一眼,似坏的勾起自己的嘴角,“你想与本尊独处?”
胡萝卜大冬天的!她想和他独处?!她是逼不得已在魔宫好不好,不管是群居还是独处,她都不愿和他在一起,她这么耐着性子除了想找到逃出去的办法,没其他。
“都下去!”
魔心屏退所有的人,剩下自己和飘萝在宫中行走,从主殿一直带着她走到了自己住的寝宫,此时的天色已暮,墨黑的天空里仅有一朵赤色荼蘼花开的鲜艳。
“到了。”
“哪?”
“本尊的寝宫。”
飘萝心尖微微一紧,大晚上走到他的寝宫?!
-
南极缥缈峰。
星华独坐在圣湖边的木宅里,少了飘萝的屋里总觉得清净太多,哪怕她不与他一同修炼,也会有事没事隔一会儿就跑到他的面前蹭蹭他,粘着他说会儿话,有的没的,大事小事,比吃饭都规律,。
“呵……”
看着手中的书页,星华低笑出声。刚开始带她上仙宫,她那时不时就窜到他跟前捣乱的习惯真让他发愁,他打坐的时候她会在旁边敲敲这个碰碰那个,老是发出一点声响,要么就干脆蹲到他的面前对着他的脸咽口水,有话想问他的时候就会绕着他不停的转圈儿……各种小动作不断。最恼人的就是,常常不顾衣着不整的乱扑他,想起她那一脸不知害臊的表情心情就莫名的大好。
放下书,星华走出木宅,站在廊檐下看着院门外的小路。都近中午了,怎地还没有回来?莫非雨榕的情况十分不好么?
星华随步走入院中,细想亦觉不可能,她的道行就那么点儿,即便是布开结界对凡体精气的损害也不至于有多深,雨榕是修禅之人,精气应比一般的凡人身后许多,飘萝不可能将她伤得太深,休息几日定无大碍。
如此一想,星华的心又放下了不少,在院中默然静立。
时光直至午后。
星华从竹椅上睁开眼睛,从窗口看出去,天色正亮,他午休都过了,木宅里依旧没有飘萝的气息。
半躺在竹椅上,神态悠然怡人半眯着眼睛的星华掐指一算。眼睛瞬间打开。
飘萝不在南极缥缈峰了!
星华忽然从竹椅上站了起来,再算雨榕,她无碍,而他牵挂的女子却算不出她的准确位置了,甚至他感应不到她大约存在的方位。
瞬影移形,星华到了雨榕的屋门前,轻扣门扉。
身体虚弱的雨榕听到敲门声极缓慢的睁开眼睛,以为是飘萝回来了,尽力用大一点的声音朝门口说话,“飘萝你进来吧。”
星华推开门,听见雨榕在里间说话。
“飘萝,是你回来了吗?”雨榕看了看天色,“还是你没有找到地方?”
“她去哪儿了?”星华忽然出现在门口,看着床上躺着雨榕问。
雨榕一怔,看着门口的星华,他……他怎么来了?
床上的雨榕尽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脸颊飞上红晕,对着星华微微一笑,“大师,我不知道是你到来,未能远迎,万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