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行礼,只略颌了颌首,算是打了招呼。
“你们姑嫂的感情倒好,一刻也不分开呢。”冷侧妃并不以为意,笑道。
“我认识的人少,又极少出来应酬,自然要拉着郡主壮胆。”杜蘅笑眯眯地道。
“阿蘅看上去,好象比上回又清减了不少。”冷侧妃偏头看了她几眼,道:“不过,倒是越来越有味道了,让人看了移不开眼呢。”
杜蘅坦然道:“我怕冷,冬天最难熬。”
萧燕在一旁呆站着,很是不耐:“嫂嫂,路口当风,有话到屋里说吧。”
“一会再找你说话,失陪。”冷侧妃察言观色,自知萧燕不屑与她深交,哂然一笑。
杜蘅自不会强留:“好,一会见。”
“嫂嫂怎地与这种人交好?”冷侧妃刚一离开,萧燕立刻发难。
杜蘅不以为意:“谈不上交好,不过多见了几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
“哼!”萧燕冷声道:“别忘了,你是穆王府的世子妃,以后将是穆王妃,她一个侧妃,理她做甚?”
杜蘅好脾气地解释:“她既以礼相待,我便不能失礼于人。”
至于私底下是否引为知交,那又另当别论。
“这种人,不必给她好脸色!”萧燕冷声道。
杜蘅正色道:“妹妹这样喜怒形于面上,很容易得罪人不说,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目中无人,傲慢无礼。于你名声极为不利,还是收敛些好。”
“我才不怕!”萧燕语气虽仍很强硬,态度却缓了不少。
过了一道回廊,前面出现一座水榭,已能听到潺潺的流水之声。沿岸遍植着水芙蓉,此刻
兑相盛放,远望红,白,粉三色点缀于碧绿的叶间,交相辉映;走近了一瞧,点点花瓣落于水面,顺流而下,别有意境。
萧燕看得羡慕不已,低声道:“真会享受,回头,咱们府里也修这么个水榭。”
杜蘅笑而不语。
紫苏脱口道:“这就算好了?夏天铺张席子,卧在席上,在水榭上垂钓。水车将溪水抽到屋顶,再顺檐而下,恰似两道水晶帘子,再给凉风一吹,才是真正享受呢!”
杜蘅阻止不及,只得暗想补救之法。
萧燕奇道:“还有这等事?水车在哪?”
灵采一脸骄傲,朝水榭后面一指:“藏在一排竹林之后,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你只瞧屋顶上,那一排碧绿的竹筒就明白这位姐姐不是瞎说。”
初七性子急,立刻飞身上了屋顶,惹来一片惊叫声。初七伸指摸了摸,再飞身下来:“真的呢,我还当是琉璃,原来是竹子。”
萧燕瞪着紫苏:“你第一次来燕王府,如何知道?”
紫苏脸一白,哑口无言。
杜蘅淡淡道:“谁不知道燕王府最著名一景,雪色水晶帘啊!燕王妃既然选定在此处宴客,想必就是这个水榭了。”
“对对对,”紫苏连连点头:“我就是随口一猜。”
灵采笑着奉承:“奴婢早就听说世子妃慧质兰心,智计过人。今日才知,果真名不虚传,连身边的姐姐也聪明得紧。”
紫苏尴尬地干笑两声:“嘿嘿~”顾左右而言他,把话题岔开了去。
水榭之上,已三三两两坐了些客人,被初七引得纷纷向下面注目。
“燕儿!”有人认出萧燕,趴在栏杆上用力招手。
“嫂嫂,”萧燕抬头一瞧,立刻笑靥如花:“是逍遥王府的五小姐,和瑶儿。”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拾阶而上,几个少女聚在一起,很快就旁若无人,咭咭咯咯地笑成了一堆。
水榭里有太多的回忆,杜蘅一刻也不愿意多呆,借口赏景,带了紫苏几个匆匆出了水榭朝别处走去。
可她在这里住了七年,偌大一座燕王府,哪里没有回忆,哪里不是伤心?
一路走,一路恍惚,步子越来越沉重。
白蔹只当她细细赏景,哪知她心事满腹?
初七性子急,不耐烦跟着杜蘅这么慢慢走,一忽儿跳上假山,一忽儿跳到树上,说话嗓子又大,声音又脆又甜,很远就听到她在叽叽喳喳。
“初七!”声音里满是惊喜,明显是年青男子。
白蔹和紫苏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焦急和不解。
这里是后院,怎么有男子?
“和三哥哥。”初七甜甜地唤。
“你一个人来的?”和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南宫宸。
“我跟小姐一起来的。”初七摇头,指了指身后。
南宫宸眼睛一亮,强捺住喜悦之情,神情冷淡地静静站在原地。心里,早已是波翻浪涌,百感交集。
本以为她一定会拒绝,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没想到,她居然肯来!
她,还愿意走进这座充满了他们的回忆和故事的府砥,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残留了一些对他的感情?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