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句,你就噘着个嘴。再看看你嫂子,这些日子,听了多少冷言闲语,始终笑脸迎人,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进退有据,半点不受影响。光凭这一点,你比她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萧燕被她说得做不得声,半晌才悻悻道:“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又没冤枉她半句,她能怎么着?”
大舅太太看她一眼,慢吞吞地道:“燕儿啊,你二舅太太说的可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宠辱不惊,不过四个字,说起来容易,真做到的有几个?这点,你是得跟你嫂子好好学。”
“这么说,绝哥这媳妇还挑对了?”陈二奶奶抿着嘴笑。
“只是觉得她身上还有可取之处。”两位舅太太对视一眼,大舅太太淡淡道:“对不对的,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二舅太太再看一眼穆王妃,叹口气:“也罢,两个人里,总得有一个沉得住气,拿得住事。”
萧燕听她数落王妃,心里气闷,忍不住回了一句嘴:“有爹和大哥在呢,要她做什么主?”
陈二奶奶笑盈盈地道:“男人在外头再厉害,遇上后院之事,也少有拎得清的。就算有那么几个能拎清的,又极少有这份耐心去管,终归是不如咱们女人。等你嫁了人,就明白了这个理了。”
几个人说了几句闲话,话题又兜到萧绝身上,萧燕细细把今日堂审之事说了一遍。几个人少不了又骂一回付鸿忘恩负义,叹一回萧绝遇人不淑,再骂一下百姓分不清好赖。
杜蘅回了东跨院,把丫环婆子都打发了出去,命紫苏几个守住了,把聂宇平请到花厅议事。
“杜荭露了面,这件事必是她做下的。”杜蘅神色端凝:“你立刻派人去赵家村,彻查赵春妮一家的底细,设法找出她跟付鸿之间的联系。”
聂宇平一愣,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你怀疑,付鸿是受了杜荭的指使?”
她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不是,”杜蘅摇头:“杜荭没这个本事,更没这么好心。”
她的目的,是给她添堵,抹黑她,让她不得安宁,却没胆子招惹穆王府。
如果没有料错,指使付鸿状告萧绝,并且鼓动御吏集体弹劾萧乾的,应该是南宫宸。
状纸一递,临安城的舆/论立刻转向,百姓的目光都转到了萧绝身上。
大疫时临安城里受过她恩慧的可不在少数,冷静下来,又有人引导,于是纷纷开始替她说话。
虽不能完全恢复名誉,但多少澄清了一些事实,不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她一通乱骂。
她虽然不在乎旁人的议论也没打算领情,却也不得不承认,南宫宸做这件事,多少有维护的她的意思。
同理,萧绝只所以乖乖受审,甚至在公堂上做纨绔状,俨然一副要把牢底坐穿的架式,也是想洗清她的污名,把她从这一团乱麻里摘出来。
只是,那两个自作主张的家伙,似乎都忘了一件事。
她与萧绝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萧绝不好,她又怎么可能好?
聂宇平奇道:“大小姐怀疑燕王和杜荭联手,杀了付珈佇,栽赃到世子爷身上?”
杜荭跟南宫宸可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怎么混到一起去了?
他想不明白:“这对燕王有什么好处?”
以前在军中,还有平昌侯府与穆王府分庭抗礼,现在却是穆王府一枝独秀,其他书友正在看:。
南宫宸只要还想坐上金銮殿上那把椅子,绝对不能没有穆王府的支持。
除非他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否则得罪穆王府,等于自掘坟墓。
杜蘅摇了摇头,随即又点头:“也是,也不是。”
杜荭大概是觉得付珈佇活着,还不如死了用处大,所以才设计杀了她,再制造自缢的假象。
而对南宫宸来说,跟付珈佇联手,其实远比杀了她价值大得多。
只不过,他向来深谋远虑,做事喜欢留一手。
这位付鸿,估计就是他留的后手。
所以,付珈佇突然死亡后,他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付鸿推到台前。
换言之,南宫宸被迫跟杜荭联了一次手。
聂宇平并不是个蠢人,很快想通其中关窍,忍不住笑了起来:“南宫宸性子高傲,倘若知道自己被个黄毛丫头摆了一道,坏了大事,不知做何感想?”
杜蘅对南宫宸不感兴趣,自然没功夫去揣测他的感受。
“付鸿是付鹏的族兄弟,又是个帮闲,没道理放着穆王府这块肥肉不吃?这么多年,一定有来往。”杜蘅慢吞吞地道:“先生不妨从这里下手,找他跟春妮的联系。查的时候要细致,最好有一二个证人。哪怕是跟春妮说过二句话,也算是有联系了。就算真没有,咱们也得给他弄出点瓜葛来才好。”
聂宇平细细琢磨着她的话,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豁然一惊:“大小姐的意思……”
杜蘅点头,语气轻浅,笑意微微,娟秀的脸宠,一如往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