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喘了口气,这才接着往下说:“这个家迟早要交到你手上,乘着我今天脑子清楚,省得以后忘了,后悔来不及。”
“父亲,”夏风强忍了伤心,道:“您正当盛年,在许太医精心调理下,身体正逐日好转,切不可太过悲观……”
夏正庭皱了眉,指着他身后的书架,指挥着他把书架搬开,轻轻按动机关,轧轧轻响之后,露出一道暗门:“推我进去。”
夏风从不知道,父亲的书房里竟是别有洞天。
微微一怔之后,强抑了惊讶,沉默地推着夏正庭入了内室。
两人刚一踏入,咔嗒一声,暗门在身后轻轻阖拢,房中光线一暗。
夏风立刻晃了火折,发现暗室长年没有人出入,地上已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却并无潮湿霉变,空气比不得外面清新,却也并无异味,显见另有通风之处。
他抬了头,四处寻找通风口,发现四面墙角都嵌了铁枝铸就的烛台,上面插着婴儿手臂粗的牛油烛,于是走过去点燃。
房里骤然间亮如白昼。
夏正庭指示道:“东面墙角的牛油烛台,往左旋转半圈。”夏风依言走到烛台下,单手掰了烛台,轻轻往左一旋。
只听得吱吱一声响,先是一阵灰尘扑簌簌落下,接着墙上露出个二尺见方的黑洞,一只巴掌大的盒子静静地躺在洞中。
他正要伸手去摸,听到夏正庭一声喝:“小心!”
耳边“哧哧”之声乱响,无数羽箭从黑漆漆的洞口里射了出来。
幸得夏风反应神速,嘶一声,把外袍脱下,轻轻一挥卷起数十枚铁箭,身子在墙上轻轻一点,倒蹿而回,迅速挡在了轮椅之前。
长剑已经挚在手中,舞得密不透风,箭枝遇阻反弹,一阵叮叮当当乱响,地上横七竖八落了一地的箭簇,有些余势未蓑,插在墙上嗡嗡做响!
夏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父亲!”
墙内有机关,竟然事先不加提示,若是反应慢得半拍,此刻早已被射成了蜂窝!
“你不用着恼,这是每一代平昌侯继位前必需接受的考验。”夏正庭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笑,淡淡道:“现在,把墙内盒子取出来。”
夏风没有吭声,依言把盒子取出。
那盒子看着十分小巧,黑漆漆的并不起眼,谁知拿到手里竟是十分沉,且触手冰凉还滑不留手,他一个不防,竟脱手滑落。
咚地一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当即俊脸一红,俯身拾起,好在并未摔坏,忙递到夏正庭面前。
“打开。”
那盒子四四方方,连一条缝隙也无,更无锁扣之类多余的赘饰,夏风拿着盒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终于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凹槽,拔了束发的乌木簪子,用簪尖轻轻一触。
就听到啪地一声响,盒盖弹开,露出大红的金丝绒底,上面衬着一枚长约寸许,金光灿灿的钥匙。
夏风把钥匙取下,放到夏正庭的掌心,。
夏正庭目不转睛地盯着它,轻轻吐出一口气,郑重地交到夏风手中:“风儿,这枚钥匙在我们夏家传了六代,今天起正式交到你手上,一定要妥善保管,万勿遗失。”
“钥匙在这,锁呢?”夏风将钥匙在掌心把玩了一会,问。
夏正庭苦笑:“我从你爷爷手中接下钥匙至今二十五年,从未有幸见过那把锁。”
他叹了口气,幽幽道:“也许,这辈子永远看不到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还有机会。”
夏风轻挑眉尖:“这把钥匙,有何用处?”
一把钥匙,被如此郑重其事地收藏起来,传了几代,其重要性可见一斑。
然而,做为钥匙的主人,夏正庭却说终其一生也没见到钥匙可以开启的那把锁,岂不是太诡异了?
夏正庭的目光幽远,仿佛穿过他望向了遥远的时家。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五百多年前,大秦一统五国,威镇四海,八方来朝,显赫一时。
然而,花无百日红,在传了三百四十五年,历经二十一代帝王之后,大秦帝国终于因为溺于享乐,宠信后妃,荒废政务,由阉党把持朝政,引起群臣不满,等种种原因,至民不聊生,各地诸侯乘机揭竿而起,直逼京都。
由于吏治的**,叛军已打到离皇城只有五百里,大秦帝才接获战报,仓促调兵应战。
然,叛军杀到,城上守军早就不满大秦帝,与叛军暗中达成协议,竟然不战而降,大开城门,与叛军一起掉转枪头杀入禁宫。
大秦帝被禁卫军护着退入宫中,眼见大厦将倾,危在旦夕之际,大秦帝急召二位近臣,殿前托孤。
这两个近臣,在当时职位都不高,声名更不显赫,一个是太医顾桐,一个是御前带刀侍卫夏淳。
大秦帝最喜私服出游,每次偷偷出宫,夏淳必随侍在侧,可以说大秦帝所有的风流韵事,他都掺了一脚。
大秦帝后宫佳丽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