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水流温柔的淌下,并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线。卡托丽觉得全身的每一寸皮肤此刻都舒展开了,并且惬意的呼吸着湿润的空气。
“简直比在圣都还要舒服……”女孩满意的叹了口气,闭上眼安稳的泡在澡盆里,刚才的一幕再度浮现在了眼前。
“即使家园被摧毁了,只要我们依然站在这里,就可以重新建造起来。”当卡托丽担心的看着几乎被完全摧毁的村庄时,村长是这么回答的。村民们的眼中依然有着无法消除的恐惧,但与此同时,女孩也确实的感受到了那种百折不挠的自信与顽强。
正因为这样的精神,这个处于势力交界处的小村庄才不至于被吞并吧?能得到他们的认同真好。妈妈,谢谢你教授我优秀的剑术。看着放置在角落的锁子甲和短剑,女孩的嘴角不由的扬了起来。
持续到半夜的恶战令每个人的耐力都达到了极限,法师一回到房间就倒在了床上,约瑟芬与雷恩均受了伤,此刻也在各自的房间内沉眠着——村民们负责着警戒和善后的工作,刚经历过激战的他们并不需要担心什么。
但是,卡托丽的意识却依然很清醒。
也许是热水澡冲去了疲劳的束缚,也许是刚才战斗的鲜明影象依然占据着脑海,女孩没有一点困乏感,她拉开了一侧的落地帘,推开窗户打算吹吹清冷的夜风。外面的景象一下就跃入了那翡翠的瞳孔——浓烟在空中徘徊着,各处的断墙残垣拼凑成了村庄支离破碎的全貌,街道上则不时传来村民们焦虑的呼喊声。
对了,大概还有很多人被埋在废墟之下吧?而且这样的局面,究竟要怎样才能重新开始?他们甚至连可以栖身的地方都没有了……女孩下意识的用双臂环绕着自己,但她随即发现,寂静的月下并非是自己独自一人。
隔壁的窗口旁,金发的猎魔人正出神的凝视着街道尽头——环绕着灵之祠的光之流早已散去,但顽皮的羽精们却依然在空中舞蹈着,远远看去,就仿佛是闪烁的星光一般。
“睡不着吗?”清脆的声音令死亡骑士回过了头,但当女孩映入眼中时,他却一下楞住了。
和身着戎装的时候比起来,卡托丽就仿佛是换了个人似的。棉衬衣柔软的领口托起了少女细长而优雅的颈项,轻轻拂过的微风则带起了阵阵淡雅的芳香,还有些潮湿的短发紧贴着她红润的面颊,乌黑亮丝的对比下,女孩那细腻的皮肤显得愈发白皙。
一瞬之间,朦胧的月光令罗兰脑海中浮现的那个身影,与眼前翡翠色的眸子重叠在了一起。
“怎么了?”卡托丽有些奇怪对方的反应。
“啊?不,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罗兰立即将目光避开,“觉得没什么睡意,所以就打算吹吹风了,你呢?”
“我也是,可能的确是太过兴奋了……毕竟和恶魔战斗,还是头一回。”卡托丽心有余悸的回答,“居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被稍微烤了一下,要多谢你来救我呢。”
“没必要这么正式的感谢吧。”罗兰回以微笑,“何况,起主要作用的并不是我。”
“你是说那座灵之祠吗?”
“恩……那里是灵界与现世重叠的地方,”罗兰解释道,“多亏了那个里魔法的力量,否则也许就连这样的结果我们也得不到。”
“建立这座灵之祠的女孩……她叫做久远,对吗?”卡托丽的声音中包裹着复杂的情绪。
这就是我体内另一半血液的主人……不仅会使用强大的里魔法,而且还细心的照顾到了所有的人。她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村民们提到久远二字时的那种神往之情占据了卡托丽的思绪。一定是位温柔而美丽的女性吧?而且有着保护她的人和她要保护的人……但最后那一切却都被粉碎了……
被温达姆奥兰德粉碎了。
父亲是有罪的。女孩艰难的的告诉自己,这句话曾在她的脑海中重复过无数遍,但每一次所唤起的痛苦与压迫却从未有过丝毫的减轻。
体内混合着杀人者与被害者的血液,我的存在果然是矛盾而毫无依靠的。卡托丽下意识的抿紧了嘴唇。大概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价值……
然而,死亡骑士并没有察觉到对方眼中荡漾的波澜,因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全身同样无法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死者是很快就会被遗忘的吧?当村长和铁匠比尔向着罗兰走来的时候,死亡骑士一度害怕自己会被认出来。但事实上,尽管眼前的男子同样使用着巨大的武器,同样有着耀眼的金发与秀丽的容貌,他们依然没有任何把自己与十七年前那名青年联系在一起的想法。最终,隐藏在谨慎心情之下的那一丝期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破灭了。
为村民们所怀念的,仅仅是那个模糊的传说而已。
而会记着你的,大概只有我一人而已。罗兰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胸前,隔着衣服握住了那个散发出久远气息的饰物。金发的剑士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七年前的复仇没有为他带来任何东西,讽刺的是,温达姆却从此在记忆的深处z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