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在离开南海饭店后就直接去了城东郊区野战师的驻地?”
盛夏大酒店不对外开放只保留着给予最尊贵客人的唯一一套帝皇级套房里,尊贵若女皇般的燕素然仍旧没有将白天时所穿的办公套装换下,精致若柳的黛眉紧紧的蹙着,问着身前笔直伫立的女保镖,“他什么时候和野战师搭上关系了?”
腰杆挺的笔直的女保镖一丝不苟的汇报着,“应该是在去年除夕前,在成子雷的恺撒皇宫里,他救下了野战师师长温平川的小女儿!而且,温平川的大儿子温截虎也在寻梦公司的维修部中任副总监!温家与他的关系相当不错!”
“也就是说,如此亲密的关系,既然徐敛上门去求,那么以温平川的性格,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会为他出手!”
差别于燕素然的雍容高贵,有些清冷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一个如月如莲若秋水般清澈却冷冽的少女轻轻的靠在沙发上,一针见血的分析着,望向燕素然道:“既然有整整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那么就说明温平川绝对会为了他出手……小姨,你完全不需要为他担心了。”
能有如此洛神风姿,又能够喊燕素然小姨的,这普天之下,自然只有那位徐敛眼中赫赫有名,觉得比燕素然更像女皇的“铁血女皇”燕脂了。
燕素然摇摇头,此刻的她完全没有了过去的优雅与镇定,一直有些心烦意乱的在房间里头来来回回的走着。之前在外面的街摊上,虽然徐敛离去之时什么事情都没有说,可和他在一起那么久,燕素然何曾见过他那样的失态?匆匆与何毅明告别后,她便几乎发动了自己在临江的所有势力开始查探起徐敛的行踪来,这才知道徐敛所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局面。
报仇,在常人眼里似乎都是痛快淋漓的,可是,又有几个人才能够明白那隐藏在仇恨之下深深的痛楚?尤其还是失去父亲这种不共戴天的仇恨,越是这种报仇的时刻,内心所受到的冲击就越是刻骨铭心,几乎是到了爆发的颠峰——
许许多多的电视电影小说,想必很多人都看过,有些一辈子都为了报仇的人,为了报仇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而到了最后,仇报了,他们的人生也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一辈子就那么毁了,只能留下一句旁观者的叹息!
当日在青宁市的星巴克里,燕素然可是清楚的感受到徐敛对于失去父亲的敏感以及痛楚的,而今日,他若是顺利的找孙建仁报仇那也就罢了,可又添了不知好歹的张白告这么一档子事,你让燕素然怎么能够不担心徐敛闹出事来?闹出事来她还不怕,最怕的就是,徐敛一直紧绷着的精神那根弦如果彻底断了,会不会产生她无法挽回的遗憾啊!
“出手的那一瞬间固然酣畅淋漓,但若是没有考虑过后果的话聪明人是绝对不会因为脑子一时发热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的。聪明人和平庸人的区别也就在这里,前者会在通盘摸棋,只有在大局清晰明了的时候才会落子,而后者,屠龙固然痛快,只是他们要面对的却是屠掉之后全盘干戈四起的尴尬。”
看着焦急的来回走着的小姨,坐在沙发上的燕脂清澈如寒潭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奇异的神色,淡淡的说着,“在平常的状态下,以我研究徐敛平时的作为,他绝对可以说是一个聪明人,很聪明。但是,在某些时候,尽管我感谢他救了小姨你和我,可我却不得不说,他的作为,真的很蠢……小姨你担心的事情是不无道理的,仇恨在今晚绝对会腐蚀他的内心,而又有了温平川的放纵,他绝对会干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来!”
“够了,燕脂!”
燕素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生平第一次有些不耐烦的冲燕脂喊了一声后,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后便猛的转身朝房门门口走去,“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小姨啊小姨……”看着燕素然带着女保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被她呵斥了一声的燕脂也不生气,只是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诡异了起来,望着窗外开始渐渐下起雨来的天空,喃喃道:“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啊,除掉聪明人与平庸人之外,还有种人,叫做天才啊,而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最卓越的人血液里通常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基因,疯狂和冷静,今晚的他固然会疯狂,却也绝对不会失去理智的啊……”
…………
白宫桑拿城,时间虽然已经快进入午夜,但着里依旧是灯火通明,不时有着三五成群的男子与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进进出出着。
而在桑拿城三层顶楼最好的一个包间里,张白告正浑身脱的精光,只在身上垫着一条浴巾,赤裸裸的趴在一条按摩床上,舒舒服服的享受着身后一个连内衣都没有穿,同样只简单围着一条浴巾的按摩小姐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在身上上上下下的按摩。
这座被张白告他取名为白宫,与成子雷的恺撒皇宫争锋相对的桑拿城正是他的大本营,虽然看上去只有三层左右,可占地面积却比徐敛目前公司所在的海华大厦还要大。要知道,海华大厦名为大厦,可面积上却足够被称为商场了,几乎都能称为一个小广场,而白宫桑拿城面积却比它还大,足可见其一斑了。